昏忘桑榆 005 深陷泥沼

史书记一大早就醒了,他把室内场景更换成了“十里桃林”,渐渐地,粉红的桃花漫天飞舞,洋洋洒洒,床也变换为千年桃木,空气中开始弥漫桃花的香味。这是他和妻子喜欢的一个经典场景,无论在哪个年代,挣脱时间束缚的生命似乎成为每个人心中向往的一方极致。人不但可以青春永驻,还可以长相厮守。

他打开自己最喜欢的歌单,动感的音乐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他一路眉飞色舞,从卧室来到浴室,为今天即将展开的追查做准备。

熟睡中的妻子被他突然吵醒,用痛苦的声音喊道:“你疯了啊,大早上放这种东西出来吓人。”

史书记不管。因为今天是他求证的第一天,他不会被任何情绪影响。前所未有的追击行动使他感到年轻,原来有一天他也能像侦探一样直逼真相。唐宁的秘密,一定不会叫人失望。

下午一点,史书记跟老杨到达了南大。

互相寒暄和简单介绍过后就开始了调查。工作人员把所有教职工参与的各个学术研讨会,参与的科研项目,发表的论文和任职情况的数据库全都检索了一遍,发现有许许多多带有“唐宁”名字的数据。

如果说教职工任职情况和学术研讨会不能确定彼唐宁即此唐宁的话,那他只好去查她发表的论文和研究项目了。

史书记分门别类的检索。检索姓名,发现有上千条信息;检索年份,剩下三百余条;再搜索专业,又减少了一百余条,这时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了,浏览着这些标题,他发现这些论文题目似乎有些陌生,与他看的档案资料并不一致。

他随手点进了一条标题,文档竟已丢失!

史书记最开始只是把它当做系统问题,并没有在意,可是他接着换了一个又一个,把所有的文档都点了一遍,但提示依然是丢失!全部丢失!他把南大的工作人员叫过来看。

南大的工作人员也觉得匪夷所思:“不可能啊,您再检索一下跟她有过合作项目的教授,他们的合作项目里说不定会有唐宁的名字。”

可结果却令史书记大失所望,他找不到任何唐宁的名字。此时,那些人脉网上的名字似乎都在嘲笑他是一个白痴。

一时陷入思考的他突然对南大老师说:“你相信一个活人会凭空消失吗?”

那个应该还很年轻的教师说:“信,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能信的?爱因斯坦曾经说过:‘量子力学越取得成功,它自身就越显得荒诞’。人类可能马上就能做远距离传输了!”

“是啊,我应该活在这样一个真理下,就能接受突如其来的巨变了。”

他又去了她档案里所在的学院打听,可依然没有得到相关消息,在职教师中没人认得唐宁这个人。

史书记感到惊异,当他询问当年那些教授现在身居何处时,学院的老师告诉他,那些教授有的早已退休,还有的已经去世了。校长也早就换了。

他又把所有研究项目重新翻看了一遍,发现有一个陌生的“叶辉”在研究项目中出现过几次,但是这个叶辉并没有为唐宁做基因证明。随后,他又凭自己多年来的探索经验,找到了现今此学院最有资历和名望的语言学教授——朱教授。

这个教授跟史书记的年龄差不多,可能会对叶辉有些印象。

“您好,朱教授。非常不好意思还跑到您家里来了。”史书记拎了一大兜水果登门拜访,一进屋就表现出充分的歉意。

“别客气,听说您是东大和南大联合派过来的,我就没什么意见了。您可真是的,买这么多水果干嘛?又不是探病,是工作。”朱教授非常和蔼,还很热情地招呼史书记进屋。

“是这样的,我想了解一下当年叶辉教授的情况,可能您会有些接触的经历。毕竟您是这里最资深的教授。”

“叶辉教授啊,提到他还真是有种模糊的感觉,毕竟时间太久了。”朱教授陷入了回忆。“说实在的,我对他印象并不深,他很少在学院走动,我们也很少上他的课,从我刚踏进南大校门到现在,我都对他知之甚少。”

“那也就是说,您当时还是个学生,叶教授就在南大教书是吗?”

“没错,他当时算是最年长的教授了。但是很多时候我们都觉得他太清心寡欲,不做研究就爱失踪。虽然也听过他的课,但是很无聊。”朱教授没有任何恭维的话,让史书记也好奇起来。

史书记这时拿出微型储备数据说:“其实叶教授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我这里有他的研究。”

“那倒是,没有我说得那么绝对。”

“您知道后来叶教授退休去了哪里吗?他现在还有可能健在吗?或者有什么妻子儿女之类的?”史书记进一步询问,他觉得快要成功了。

“妻子?”朱教授听完就笑了,“怪不得你会这么问!”然后拍拍沙发的扶手,说道:“叶辉,她是女的。”

史书记一惊,他一直以为“叶辉”是个男的。

“但是跟你说实话,叶教授并没有做到退休才走。她在我上任之前就离开了。所以,我并不知道原因。”朱教授很遗憾地说,“所以,很抱歉,不能回答您的问题了。”

现在,史书记好像明白了。原来那些档案上的老家伙一直在合起伙来骗他,一起帮唐宁隐瞒什么。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唐宁才是一个真正的老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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