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成都地震期间我恰好在吉林出差了3个月,8级强震没有震到我。吉林回来后我有机会去美国Texas州的Plano出差了一个月。我本来应该从上海先飞往San Francisco,然后经Dallas到Plano,但因为买不到票,我坐的是从上海到Chicaco转机然后到Dallas的飞机。
五年后的今天,对去美国的经历记记得的事大概有下面一些。
911之后的美国签证不好签。需要面签。如果是高学历(移民倾向),或者是化学专业,或者以前有国企工作背景,亦或是英语比较流利(移民倾向),都有可能是拒签的理由。
在中国过安检时,我们需要脱鞋,但我们是光脚走在中国机场专门铺的地毯上;在Chicaco安检时,我们也要脱鞋,但是是光脚走在水泥地上。
华裔同事对我们非常好,外国同事也很好,即使我们这些廉价劳动力去美国是为了接替他们的一些工作并且期间一半由于我们一半由于次贷危机很快他们就有人被解职。
美国的人们都很礼貌和客气,在商场里,在大街上能够感受得到。
美国人民很讲秩序。我们去参加他们的热气球节,散场时因为大家遵守规则,虽然人很多,也没有发生交通阻塞。
今年,我有机会来瑞典的Karlstad出差两个月。现在为止,我印象深的大概有下面这些。
申根签证相对来说要容易办,我们不需要面签只需要邮寄材料就可以。但在Stockholm我还是给签证官员看了购买的回程机票的回执单后她才让我入境。
在成都到北京安检时,我的皮带金属扣导致安检门报警,中国的工作人员会拿个扫描器把我的浑身上下扫描一遍最后发现是皮带扣的问题然后让我通过。在Stockholm转Karlstad过安检时,我的皮带金属扣仍会导致安检门报警,瑞典的工作人员会让我把皮带抽出来,重过安检门直到它不报警,所以我是提着裤子通过的。
瑞典是高纬度国家,整个国土比中国的最北还要北很多,但因为有大洋的暖流,所以冬天不见得比中国的北方冷。
在这里我极为享受可以大口大口地呼吸干净新鲜的空气不像在成都我需要小心翼翼地呼吸。在这里我看到了明亮的月亮,看到了少时在东北老家可以看到的久违的星空,这里我离北斗七星更近。
瑞典的同事很友善,很职业,也很好客。以前因为远距离联系语言不通等也许存在的些许误解或偏见都荡然无存了。瑞典人也很友好,陌生人路上相遇,如果你注视他,经常他也会跟你说Hej。汽车会礼让行人。 瑞典人喜爱锻炼的很多,经常看到跑步的,骑车的,而且没有戴口罩。
瑞典人很少,整个国家900万人口,不及成都一座城市。
相对于中国的购买力瑞典的物价贵,花15元买半棵白菜,100块买一斤猪肉,一个月的电费是中国白领一个月的工资,很正常。瑞典的牛奶便宜,1.5升花12元就可以买到。便宜你也不用担心里面含有元素周期表中高原子量的物质。
瑞典人爱咖啡。喝咖啡是重要的社交活动。通常上班每天会有两次coffee break,他们称为Fika。Fika被喻为瑞典的社会大学(Fika is a social institution in Sweden)。人们在Fika时谈天说地,这是他们称为Being Social的重要方式。父母也会非常重视培养子女的社交能力,在很多社交活动中他们会带孩子一起参加。
瑞典家庭育有一儿一女很普遍,教育免费,越多孩子他们从政府获得的补贴越多。谈话中,有时我们不得不向他们解释中国的独生子女政策,或者最近出台的更复杂的夫妻双方一方是独生子女允许生二胎的政策。
我有机会去一个瑞典同事的家里做客。我的这位同事选择在乡村里生活,在城市里上班。离公司大概三十多公里,因为不堵车所以三十分钟就能到公司。他住的房子在中国应该称为别墅,家里有游泳池,三辆车,养马养狗养猫,动物也过很好的生活。但价格也只有二三十万人民币。整个乡村的房子都非常整洁,院子没有围墙,每家的院子里都是绿地。
整个Karlstad大概有8万人。他所住的村庄大概三千伍佰人,这个三千五百人的村庄里配套设施竟然非常齐全,有教堂,有学校,有超市,有水电站,有宾馆,有博物馆。我特别羡慕的是学校和博物馆。学校有800学生,有很多学生是这里的人领养的难民的孩子。学校教室明亮,供学生娱乐的场地非常多,有大的体育场,大的游泳池。我去时是假期,但竟然游泳池也在开放。这些设施都是免费的。我去了两座博物馆,不算大,但在里面你能看到这个村庄的几千年的历史,古典的衣服,古战场的盔甲武器,石器时代的工具,钟表匠的工作室,几百年前的木屋家具等。
我们自己动手和瑞典同事一家在野外做了瑞典的传统食物,用的工具是非常旧式的工具,类似于中国的铁锹,但是是收口的,类似于粪勺,但是是平底的,可以说是长柄平底锅。同事说几百年前他们的祖先就用这种工具在野外篝火上烘烤这种类似于Pizza的食物。这种工具现在非常不好陶动,在一些活动中,他们有时也会卖这种Pizza,70瑞典克朗一个,因为一些人不会做。这种Pizza的做法是先放Butter在这种平底锅上,在火上烤,油化后,加碎肉块继续烤,待肉焦黄后,放活好的很稀的面粉和水继续烤,待底面烤熟后,翻个身,继续烤。这个翻身是非常考技术的,必须是把Pizza抛在空中翻过来然后接住,我做得还得心应手,得益于我在东北老家时看惯拨簸箕这个动作。同事屋里有火炉,有圣诞树,非常温馨。同事就出生在这个村庄,现年40六七岁。屋内的摆设看起来非常传统,我猜他现在过的生活和他儿时的生活差别可能就是电视换成大的了,可以用iPad查做菜的配方了,其余的青山绿水,冬天滑冰滑雪,夏天划船骑马一点没变。
同事在毕业后是先做的建筑工人,然后现在是软件工程师,业余还是喜欢装修房子,帮自己装也帮别人维修房子。可以说同事是8级木匠加高级软件工程师加讲师。
同事的儿子是学的神学,想当牧师但还未满25岁,所以现在在做网络工程师。在他儿子的家里有专业的音乐工作室,他可以演奏非常多的乐器,管乐,弦乐,打击乐,等等。他还向我们展示了非常专业的扑克魔术。所以他的儿子是牧师,网络工程师,业余音乐家和业余魔术师。
同事的女儿也向我们吹奏了笛子和从中国带回来的葫芦丝。她现在在高中最后一学期,问她大学想学什么,她说想当消防员(fireman)或警察(policeman)。问她原因,她说就是不喜欢老实坐在那里的工作。
瑞典人非常重视自己的兴趣,他们会培养多方面的兴趣,最后选择做自己喜欢的。
我也来自乡村,和同事的乡村比较,我觉得房子有五年的差距,院子有十年的差距,村庄的环境有20年的差距,教育有50年的差距,文化有100年的差距。“许多许多的历史才可以培养一点点传统,许多许多的传统,才可以培养一点点文化(引用)”。我们有悠久的历史,但忘记了,我们有古老的传统,但丢弃了,我们有灿烂的文化但变物质了。
我在国外,尽量不表现出崇洋媚外,但我真的觉得这里的月亮大星星亮,我喜欢大口呼吸的感觉。我经常也会引用“不能因为哪里是美国就把哪里变成祖国,而应该哪里是祖国就把哪里变成美国”这句话,但我由衷地想说我喜欢这个家庭,这个村庄,这个国家。在这里我的心灵感觉到了8级强震。
公历2013年圣诞与2014元旦间于Karlst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