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tlin-简约之美-进阶篇（十六）：DSL原理解析

DSL(领域特定语言)是Kotlin所带来的强大语法特性之一，也是Java中所不存在的功能，JetBrain也基于DSL开发出了众多的开源库，Kotlin的开发者可以使用DSL来重构许多已有的代码，甚至有可能做到彻底抛弃HTML，XML，SQL等代码的地步。
现代编程语言已经越来越向自然语言靠拢，因此学习使用一个语法特性并非难事，所以本文将延续本专题的风格：“理论先行”，重点在于详细讲解DSL在Kotlin中的实现原理，以及如果我们使用DSL怎样去构建一套合理的API，而如何去使用已有的DSL库，这个根据不同的开发需求因人而异，本文会简单介绍，但不是重点；文章将会先解释到底什么是DSL，再来详细讲解DSL的两大原理——带接收者的lambda和invoke约定，最后简单介绍一些好用的基于DSL的开源库。

DSL的简单介绍

文章开头我们就已经提到，DSL是领域特定语言的英文缩写。那到底什么是领域特定语言？我们最常使用的领域特定语言就是SQL以及正则表达式，SQL和正则表达式都只能解决它们特定领域内的问题，SQL用于数据库操作，而正则表达式则是用来处理文本字符串，它们也都有自己的语法，但是你无法使用它们在计算机上编写完整的程序；所以它们并不是我们常规意义上理解的“编程语言”，那些有能力在计算机上编写几乎任何程序的编程语言，诸如，Kotlin，Java，Python等等我们有一个专业术语来定义它们，叫做图灵完备语言，而上面介绍的那些DSL就不是图灵完备的。

Kotlin中的DSL

我们如果要在我们编写的程序中使用DSL，需要把它们保存到一个文本字符串内，然后再通过调用源编程语言的函数（方法），将它们作为参数传入进去，然后它们才能得到执行，不妨回忆一下我们是如何在Java中使用SQL和正则表达式的；这样的使用方式最大的缺点就是内嵌在源编程语言中的DSL，无法在编写过程中获得IDE的错误提示，也无法在编译期获得语法错误检查，哪怕只是输错一个字母，都将导致运行时的执行失败，因此我们原先使用DSL的方式是不安全的。
既然将DSL作为文本字符串直接内嵌在源编程语言的代码中是不安全的，那有没有可能使用某种方式，让它们和源编程语言在一定程度上挂钩，这样既方便使用，又能让它们得到IDE的错误提示和编译期的语法检查？这也是一些编程语言社区内讨论过很多的概念——内部DSL；如果你是inteliJ IDEA的用户，其实也早就使用过内部DSL了，当你在编写Gradle的规则文件的时候，使用的就是Groovy语言的内部DSL（当然，目前Gradle文件已经支持使用Kotlin DSL来编写。）
使用内部DSL编写出来的代码，和它们的源编程语言是一样的，比如说Kotlin代码文件的扩展名是.kt，而使用Kotlin DSL编写出来的代码的文件也是.kt，因为它本质上就是Kotlin代码，因此它也可以存在于任何.kt文件中和普通Kotlin代码混编；那普通Kotlin代码和Kotlin DSL之间到底有什么明显的界限？实际上并没有（《Kotlin in Action》的作者在书中说：判断的标准应该主观到：“当我看见它的时候，就知道它是一个DSL”。），DSL看起来特殊的语法其实是由Kotlin中的两种语法特性——带接收者的lambda和invoke约定，来提供支持，关于这两者，后文会有具体讨论。

Kotlin DSL的例子

我们来举一个Kotlin DSL的例子，如果我们使用JetBrain构建Android UI的开源库Anko的话，我们可以用DSL重构一份XML代码；我们先来看看XML：

如果换成DSL来编写如下：

    lineatLayout {
        orientation = LinearLayout.VERTICAL
        padding = dip(30)
        editText {
            hint = "Name"
            textSize = 24f
        }.lparam(wrapContent, wrapContent)
        editText {
            hint = "Password"
            textSize = 24f
        }.lparam(wrapContent, wrapContent)
        button("Login") {
            textSize = 26f
        }.lparam(wrapContent, wrapContent)
    }

即使你不是Android开发者，也可以轻易的看出两者的异同，XML中的元素：LinearLayout, EditText，Button等的层级嵌套关系和DSL中的完全一至，属性的赋值也是应有尽有；这说明，如果你想把当前的一些编写起来不那么方便的代码，迁移到基于Kotlin DSL的库，大多数情况下其实学习成本并不高，实际上变化的只是一些简单的语法规则。
我们在开始下一节之前，先来看看这一段DSL代码，做一个简单的分析，并提出几个问题。我可以首先先告诉大家一个结论，linearLayout {}，editText {}，button {}，这些东西全部都是Kotlin高阶函数，而orientation和padding这些都是Kotlin中的属性；学习过Kotlin的高阶函数的你应该知道，linearLayout {}大括号的内部实际上是一个lambda表达式，它作为一个参数，被传递给了函数linearLayout，而在这个lambda表达式的外部，你是无法引用到orientation和padding属性的，同理，在editText {}的lambda表达式的外部，也是无法引用到hint和textSize属性的。因为orientation是LinearLayout类的属性，而hint和textSize是EditText类的属性；这也就说明在这些lambda表达式的内部，持有了一个对这些类型对象的引用；而这样的lambda表达式就是带接收者的lambda。

深入理解带接收者的lambda

对象调用其对应的类内部的方法，是所有有面向对象编程经验的开发者都知道的原则，但这里要讲清楚带接收者的lambda，还是要从这里讲起。我们先来看下面的例子：

class A {
    fun function1() {
        function2()
    }
    
    fun function2() {
        // do something...
    }
}

// 扩展函数
fun A.function3() {
    function1()
    function2()
}

fun main(args: Array) {
    val a = A()
    a.function1()
    a.function2()
    a.function3()
}

代码很基础，function1和function2都是A的成员函数，在function1中可以直接调用function2，即在同一个类的方法中可以直接调用另一个方法，而在A的外面，我们则需要创建一个A的对象来调用function1和function2；因为在A的内部，所有的成员（变量/函数）都持有一个A类型对象的引用，而在A的外部，在调用这些成员的时候，我们需要知道调用它的到底是哪一个对象，这是最基本的类和对象之间的关系，我就不再多说了。但在Kotlin中唯一的例外就是扩展函数，在扩展函数中调用其接收者的成员函数（或属性）可以直接调用，这是因为在A的外部调用它的扩展函数，需要一个A的对象。学过高阶函数和lambda编程后我们都知道，函数和lambda在很多时候可以认为是同一种东西，都可以把它们看作是一种有类型的（类型由参数类型，数量，顺序以及返回值类型来确定）可被执行，且可以被保存在一个变量中的代码段；所以带接收者的lambda在某些时候可以认为和扩展函数是等价的（注意，只是某些时候，因为lambda和函数在被编译成.class字节码以后是不同的，这是另一个话题，这里不再展开了），假如我们要定义一个A类型作为接收者类型且一个Int类型作为参数，无返回值的带接收者的lambda，就可以像如下这样定义：

val receiver: A.(Int) -> Until = {
    // do something...
}

如果我们要调用执行这个lambda：

val a = A()
a.receiver(3)

所以Part 1中介绍的那些诸如linearLayout {}，editText {}，button {}这些函数，都是以一个带接收者的lambda作为参数的普通内联函数，让我们以editText {}为例来看看它是如何定义的：

inline fun ViewManager.editText(init: (@AnkoViewDslMarker android.widget.EditText).() -> Unit): android.widget.EditText {
    return ankoView(`$$Anko$Factories$Sdk25View`.EDIT_TEXT, theme = 0) { init() }
}

inline fun  ViewManager.ankoView(factory: (ctx: Context) -> T, theme: Int, init: T.() -> Unit): T {
    val ctx = AnkoInternals.wrapContextIfNeeded(AnkoInternals.getContext(this), theme)
    val view = factory(ctx)
    view.init()
    AnkoInternals.addView(this, view)
    return view
}

看起来有点复杂，启示拆开来看其实很简单，首先这是一个扩展函数，接收者是ViewManager，这样就限制了这个函数的调用范围，即只能在某个父布局中被调用，随后我们看到参数init就是一个标准的带接收者的lambda，而init在函数内部调用ankoView函数的时候又会在它的lambda参数中被调用，ankoView函数用来生成一个EditText对象，至于内部的原理，我们不去分析，而editText函数又会将这个EditText对象返回，便于函数的调用者获取这个对象的引用；最后我们看到，整个函数加了inline修饰符，即被声明成内联的，这样就保证了DSL API的执行效率，而执行init这个带接收者lambda的ankoView实际上也是ViewManager的扩展函数，而且它也是内联的，这里不再做过多的源码深入。我们简单的体验了一下如何声明一个DSL API，从Anko来看，实际上就是以下三点：

• 1.使用扩展函数来限制函数的调用范围
• 2.使用带接收者的lambda来保证API中的嵌套关系
• 3.使用inline修饰符，把这些有lambda表达式作为参数的函数声明成内联的来保证执行效率
  我们这里再详细说一下第二点。
  我们在编写HTML和XML的时候，其中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嵌套关系；这些嵌套关系即保证了这些元素之间的包含和被包含的关系，又保证了HTML或XML的可读性；以使用XML来编写Android UI为例，如果不使用XML，而是直接编写Java代码的话，也是可行的，但是我们只能使用Java那种从上到下不停new出一个对象，然后用对象不停调用不同方法的办法来创建UI，当然也是可行的，但是这几乎可以说是让代码的可读性瞬间归零，这样编写代码即容易出错，后期也几乎不可维护。但是现在Kotlin有了带接收者的lambda，我们可以在保留嵌套关系的同时，使用Kotlin这样的图灵完备语言来编写我们需要的UI，这样就实现了Part 1中提到的内部DSL的全部优点。

函数式的对象的invoke约定

Kotlin的约定有很多种，而比如使用便捷的get操作，以及重载运算符等等，invoke约定也仅仅是一种约定而已；我们可以把lambda表达式或者函数直接保存在一个变量中，然后就像执行函数一样直接执行这个变量，这样的变量通常声明的时候都被我们赋值了已经直接定义好的lambda，或者通过成员引用而获取到的函数；但是别忘了，在面向对象编程中，一个对象在通常情况下都有自己对应的类，那我们能不能定义一个类，然后通过构造方法来产生一个对象，然后直接执行它呢？这正是invoke约定发挥作用的地方。

class A(val str: String) {
    operator fun invoke() {
        println(str)
    }
}

fun main(args: Array) {
    val a = A("Hello")
    a()
}

输出：Hello

我们只需要在一个类中使用operator来修饰invoke函数，这样的类的对象就可以直接像一个保存lambda表达式的变量一样直接调用，而调用后执行的函数就是invoke函数。
我们还有另一种方式来实现可调用的对象，即让类继承自函数类型，然后重写invoke方法：

class A : (String) -> String {
    override fun invoke(str: String): String {
        println(str)
        return str
    }
}

fun main(args: Array) {
    val a = A("Hello")
    println(a())
}
输出：Hello
Hello

直接让一个类继承自函数类型，这样invoke的函数类型就和继承的类型一致了，我们也可以像上面那样直接调用A类的对象，最终会执行invoke函数。
使用invoke约定可以构建出什么样的DSL API呢？在Anko中好像还没有发现这样的例子，但是在Gradle的构建脚本中这样的例子就比较常见：

dependencies.compile("junit:junit:4.11")
dependiences {
    compile("junit:junit:4.11")
}

dependiences实际上就是一个对象，它既可以直接调用compile方法，又能在它的lambda表达式参数内调用compile，可见dependiences也是一个使用了invoke约定的类的对象，而它接收的是一个带接收者的lambda表达式作为函数参数。
带接收者的lambda和invoke约定是支撑Kotlin DSL的两大语法特性，但实际上在Kotlin中众多的语法糖中，还有许多特性为你设计DSL的优雅语法提供了可能，这其中包括了：中辍调用，运算符重载，括号外的lambda等等等等；我们不妨充分发散自己的思维，让我们使用这些众多的优雅语法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DSL库，用来解决编程中某一类特定领域的棘手问题；Json数据格式也是一个讲究嵌套的数据格式，我们能否充分发挥我们的想象来编写一个基于DSL的库，来对Json做点什么呢？

那些优秀的DSL开源库

下面介绍的Kotlin DSL开源库都是Kotlin的亲爹JetBrain开发的，这说明，就目前来看广大开发者应该还没有把DSL的潜力发挥到极致，如果您有其它优秀的的DSL库推荐，可以给文章留言。

• 数据库操作：Exposed
  Exposed是JetBrain推出的，可以使用DSL代替SQL来操作数据库的开源库，项目地址如下：Exposed
• 动态构建Android UI：Anko
  Anko也是JetBrain推出的，上文已经提到过了；它是一款便于Android开发者使用Kotlin进行Android开发的函数库，其中，使用DSL动态构建Android UI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功能，这个库的Github地址如下：Anko
• 动态构建HTML布局：kotlinx.html
  也是JetBrain官方推出的库，用来使用DSL来构建HTML布局，从它的包名中含有kotlinx就可以看出来，它的受重视程度高于Anko，基本上属于Kotlin官方develop kit中的一部分，它的Github地址如下：
  kotlinx.html
  除此之外，Gradle已经支持使用Kotlin DSL来编写构建脚本，使用Gradle的同学，也不妨立刻开始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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