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字》导读-10

以下内容编译自“Christian Guides To The Classics – Hawthorne’s The Scarlet Letter”by Leland Ryken

第八章 小精灵和牧师

情节回顾

  Hester和镇上的大人物还有宗教领袖在这一章正面交锋，这是自她被逼问孩子父亲是谁之后最为紧张的一幕，而她能否继续把珠儿留在身边，则是本章情节上的高潮。这一章可以分为三个部分。首先，Bellingham镇长和顽皮的珠儿有一场互动。然后，Hester竭力争取把珠儿留在身边。最后，Dimmesdale为Hester说情，终于让这对母女无需分离。

赏析评论

  这一章有很多精彩的细节，而透过标题，读者也能对这一章的内容略知一二。小精灵暗示了前半部分的重点，珠儿作为浪漫主义化身的特点在这一章进一步得到强化，她后来甚至宣称，自己“并非人所生，而是出自母亲从监狱大门旁的玫瑰丛里摘下的一朵花”。

  标题第二部分提到了牧师。Dimmesdale只在本书开篇Hester在监狱门口遭到逼问时短暂登场，随后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霍桑的意图是把他塑造成故事的主角（最终更成为称颂的对象）。本章最具戏剧张力，也是充满戏剧性反讽的场景，无疑是Hester要求Dimmesdale为她说情的那一幕，当时Hester说了这样一句话，“你是我的牧师，你掌管我的灵魂，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Dimmesdale用贯穿故事后半段的象征性手势——“把手放在心口”——作为回应，他这么做是为遮掩自己愧疚的良心。标题中的两部分在本章结尾合二为一，珠儿走到Dimmesdale面前，亲吻他的手，Dimmesdale则亲吻了珠儿的额头。这一幕堪称本书经典。

  从表面上看，浪漫主义世界观已经完全赢得了读者的同情，但是与之相对的基督教世界观作为一条暗线也隐约可见，在本章某些地方甚至相当明显。比如，激动的Hester说“上帝给了我这个孩子”，又说珠儿“被赋予了惩罚我犯罪的力量”。但最关键的一处莫过于Dimmesdale劝在场的众位，“最好为这件事禁食和祷告，但若能干脆把这个疑团忘掉，除非神亲自启示出来，那就真的再好不过了。”他恰好道出了故事的结局。

阅读要点

  这一章充满了圣经内容的暗示。比如，Wilson牧师告诉珠儿必须遵从教会的教导，好在胸前佩戴“宝贵的珍珠”。又比如Hester对Dimmesdale说“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这里的“了解”一词按照圣经原文指性行为。再比如Dimmesdale劝各位用“禁食和祷告”来回应孩子父亲的身份问题。

  霍桑是运用讽刺的大师。Dimmesdale说“犯罪的母亲因罪被揭露就比那犯罪的父亲更加幸福”，我们作为读者，知道Dimmesdale有何用意，但在场的其他人却毫不知情。同样的情况在Chillingworth回应Dimmesdale说“亲爱的朋友，你言语中的真诚有些古怪”时再次发生。

  象征性动作在本章具有深刻的内涵，其中包括珠儿说自己出自一朵玫瑰花，Dimmesdale把手放在心口，还有最后父女二人互相亲吻告别。

  按照霍桑的设计，整个故事有明显的情感起伏。前半部分，随着Hester战胜社会偏见并最终成功守护了珠儿，气氛逐渐高昂。从第八章往后，随着Dimmesdale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每况愈下，气氛也渐渐低落。

思考和讨论问题

  可以从浪漫主义切入本章。珠儿是如何成为浪漫主义化身的？霍桑如何体现珠儿身上浪漫主义的两重特性（既引人同情又让人皱眉）？Hester争取珠儿抚养权的举动为什么符合浪漫主义观点？Dimmesdale也是本章的焦点，我们要思考霍桑如何为故事接下来的发展埋下了伏笔。

回应：读者本来以为即将上演的是Hester和清教徒长官之间的战争，但霍桑却让珠儿先出场，读者不禁紧张起来，珠儿这么弱小，怎么与眼前强大的胁迫力量抗衡？但是珠儿丝毫没有畏惧，她仿佛Hester拒绝披露真相一样，坚定勇敢地亮明自己的身份，毫不迟疑地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宣告自己是独立的个体，而这恰是浪漫主义高举的旗帜。在描述过程中，霍桑不断提到红字，以这罪的象征巧妙点缀，让读者在兴奋赞赏之余，也隐约对珠儿这罪结出来的果实带有几分质疑。珠儿的回答让Hester陷入难堪，置她于不利的境地，长官与牧师立刻抓住把柄，小题大做，好满足心中只想审判论断继而夺取杀戮的私欲。更卑鄙的是，他们仍念念不忘那个尚未曝光的秘密，想趁机从珠儿口中把名字问出来，这些人自以为能把珠儿玩弄于股掌之间，但珠儿却给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既化解了难题，又把对峙向前推进一步。大人物与其说是关心珠儿的灵魂，不如说是感到被这答案羞辱，他们气急败坏，向Hester发起猛攻，读者预期的战争这才倏然上演。Hester知道自己势单力孤，因此马上向Dimmesdale求援，这显然是兵行险着，而Dimmesdale在愧疚感的折磨下，终于在故事中第一次长篇发言。读者一方面对他敢于站出来为Hester发声而惊诧，不再像起初那样把看做怯懦的无能之辈，另一方面也略微体会到他内心所受的折磨，Chillingworth在旁边随口说出的评论更让读者觉得Dimmesdale心中暗潮汹涌，故事的走向波谲云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