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山

這是這次最後一個杯子,他是第一個被完成的,但最後一個才出窯,他的樣子是我最喜歡的,然而他是失敗的,因為流釉流得太誇張,造成底部沾了很多釉,使杯底凹凸不平,據說釉藥還黏到窯裡的隔板,造成工作室的困擾,但還是很開心,也許缺憾也是他的一種美吧。

Doris嘟著嘴戳我的手臂說:「你把人家的窯弄壞了啦!」 她是我的老師,50歲的獅子座大姐,衣著品味非常有講究,而風華不減的她撒起嬌來完全不會輸給小女生。老師年輕的時候在日本留學,然後去法國學服裝,工作室的名字乍看下以為是日文,一問之下原來是來自於法國海邊小鎮,我想老師應該很喜歡也很懷念那裡吧。

上釉前要在底部塗上一層水蠟,用於阻擋流下來的釉,這是相當重要的一個步驟,水蠟要上的平整,不然上好的釉會像狗啃的一般難看,有點美術底子的人在經過無數次的練習後,都能畫出一條筆直的線,而手殘的我是貼了紙膠帶使分界盡量平整,老師在旁邊一邊看一邊笑,她是第一次看到學生這樣做,就像看我拿尺規量來量去時一般。

這次用的兩個釉藥都屬於特別會流的那種,儘管我已經加高了水蠟,但釉藥們還是突破了分界線流了下來,杯口的部分到杯身有刻意地去疊加釉藥,效果如預期般地出現漸層感,釉藥畢竟不是水彩,不能用水彩的調色法則來思考,幸運的是我這次的實驗,非常成功。

後記:

其實這個杯子很想送給一個好朋友,嚴格來說又是一個一見鍾情的對象,但總有一種魔咒,陶燒好了,曲終也人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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