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荡秋千

每年的清明，父亲总会在院子里吊一个不大的秋千，孩子们是欢喜的，因为不大，只能坐着荡来当去。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坐在上面晃悠几下，懒懒的，却爽爽的。

不曾记得大人荡这样的秋千，他们大多去荡村里的很大的秋千，是村委负责吊的。这样的秋千，基本上是站着的，或一个人，我们叫“单板”，或两个人，两个人可以坐着一个，坐着的一般就是胆小一点，或是小孩子。而站着的两人，较量最为精彩，你蹬一下，我蹬一下，秋千会越荡越高，有时候会和顶部平行，很是吓人。蹬的越高，下面看的人越是兴奋，一齐起哄，蹬的人越来劲，谁也不服输。为了起高，他们会用特殊的方式给自己助威，语言是总会让人止不住笑，比如一个人会这样问对面的人：“看到你婆婆家了没？”对方如果觉得不够高，就会嬉笑着喊“没”，问的人就会拼命蹬高，直到对方喊“看到了”才罢休。

我胆子小，最多也是坐在上面，由别人蹬着板子荡来荡去，一个人蹬，再加上坐着一个人，自然会费不少力气。好在村子里人是朴实的，总会让站在边上眼巴巴馋的要命的孩子过一把瘾。

清明节最巴望的事儿就是荡秋千，上坟祭祖那是大人的事儿，跟小孩子无关。玩本身就是孩子的天性，只要和玩有关的事儿，记忆就特别深。再长大一点，村里的大秋千就没了，许是没有人操持这件事，或是人们渐渐不喜欢了。也就只能玩玩家里的小秋千，再后来，小秋千也没了，许是因为我长大了，父亲不再照顾我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孩子，关于秋千的那些回忆，伴随着童年的消逝而消失，零散的记住了这么多，算是对失去一些什么的慰藉。

长大后来到了城市，车水马龙代替了手推车，时光的大手推着自己一路前行，再也停不下去听雨后的蛙声，再也看不到成群的鸭子在河里游来游去。天上的星星越来越少，好久也不会抬头看一眼星空，即使日全食和月食也引不起自己的兴趣。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题海里折腾，有把他送到村子里的冲动，让他无拘无束的奔跑，让他去河塘抓泥鳅，也想让他在这样的时节荡一下我玩过的秋千，让他有一个快乐可以回忆的童年……

只能想想而已，如今的村子也不再是过去的村子，虽然还有野菜和麦田，但没了当时的味道。家里的孩子们不再奔跑，不再玩“跳房子”和“打大棍”的游戏，取而代之的是手机和电视，看着“安静”的孩子们，多了一些心疼。

今日清明，依然细雨纷纷，和往常不同的是，今年清明温度大幅度降低，街上行人大多又穿上了搁置很久的羽绒服，那些穿着单薄的只能锁着脖子。而我，坐公交跑回娘家，盘腿坐在暖暖的大炕上，感受着家的温暖。即使如此，我还是心心念念着记忆里的大秋千。下意识的望向窗外，似乎看到了在秋千上荡来荡去的自己，内心的那份快乐，也慢慢荡漾开来。

——2018.4.5清明节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