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冠群说以往PLATESPACE都是根据空间语境邀请艺术家实施独立艺术项目,而这次却很不一样,很多细节都是大家碰出来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PLATESPACE和postpost以及艺术家们在临开幕前都不知道这个展览最终呈现出来会是什么样子,因为所有的作品都是根据展览语境现做的,这件事儿得特别感谢postpost和艺术家们,大家彼此特别信任,配合度特别高。”
也正是因为这样,《八仙下海》在初始就达成了不设置“策展人”的共识,事实上这是PLATESPACE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合作群体项目,潘冠群觉得这更像是一个集体创作,大家都贡献了力量,而且还是民主制的。
而作为这个民主制艺术项目筹备环节中的一分子,除了参与主题投票和各环节的策划之外,postpost的主理人萧勇还把位于北京市西城区羊肉胡同58号的postpost空间“奉献”了出来。
这个看起来再合适不过的决定源自于萧勇和postpost一直以来都在以多种形式将各种群体聚集在一起的尝试:“我们试图让这些平日互不相见的人或物处于同一物理空间范畴内,被迫接受来自互相的文化震惊(culture shock)。通过这种震惊让彼此接受对方的在场,如果可能的话,这些跨越性的对话将提供更有趣味性/开放性的意义指南。”
前不久,怪物尚志MonsLog在postpost举办了放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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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出生于北京,现工作生活于北京。2019年毕业于纽约大学艺术史专业,取得学士学位。是艺术组织S/ash的创办人之一,作品涉及表演、新媒体和装置。
1993年出生于浙江温州,2015年本科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公共艺术系,2018年硕士毕业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雕塑系,英国皇家雕塑家协会会员,现生活工作于上海和北京。
毕业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他的实践包括摄影、装置、声音。受广告摄影背景启发,他的作品多探讨影像中的修辞、隐喻和围绕符号含义的不稳定。
毕业于米兰布雷拉美术学院并取得艺术硕士学位。他的创作形式包括绘画、设计、影像以及场域特定装置。
1990年出生,现工作生活于北京。2011至2012年就读于布拉格电影学院摄影专业。2012-2018年毕业于杜塞尔多夫美术学院。作品涉及多种媒介,与人形外壳、植入式表演、语言、色彩研究密切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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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如何理解‘下海’的?”
陈孟涵:一种积极的“入世”心态吧。主动投入到当前环境中,辐射般地与周围发生联系和羁绊,有活力且浪漫。
冯至炫:就和下海的意思一样“期待带来原有体制所不能给予的巨大回报”,同时打破原有的展览系统和圈子文化的结构,试图建立一个更高效,但低成本的展览模式。可以看作是青年艺术家在面对中国艺术圈“基础建设”趋向于巩固的当下,寻找出路的一个方式。
李昕頔:我猜大家应该或多或少都会从改革开放初期的“下海潮”这个角度去理解这个词。我当然也有,虽然无法真正体会到那股百年一遇的浪潮带给当时人们的冲击和机遇,但是我依然在潜意识里认同那种“下海”中的英雄主义与一丝来自时代的无可奈何。当独立文化空间被城市中心的房租逼退,艺术书店也需要来自“网红打卡”的给养时,“无产阶级”的文化生产者们,紧握商业地产的手,把作品栽种在时下最流行的咖啡店的气候里,以主动选择漠视无可奈何。与此同时,postpost在这里给常年“盘踞”在四环开外及东部各远郊区县的北京青年艺术创作者们一个深入西城腹地的机会,所以我们一定要接地气,一定不用太赶时髦,一定别搞得太脱离群众。
张正一:就像是切换到新的区域,这里的“下海”我理解是对新的区域的一种反应,冲出某种既定的框架的动作,探索和体验的意味会更多一些。在这个动作发生前,我不得不临时或长久地告别过去。新的区域也许没有某些概念,譬如光、时间、标准、边界等等,但也因此没了路数、规律和参照。
“下海”意味着探索,但探索容易被吓一跳
“对postpost的‘混乱’有所顾虑吗 ?”
陈孟涵:我之前在club做过几次演出,所以不会觉得“混乱”,反而觉得很亲切,像是在家里办展一样。postpost刚开业时就有密切关注,非常珍惜这个北京的独立书店/文化根据地,也很开心有这次展览。
冯至炫:我是第一次在这样非艺术机构的商业空间进行非营利展览,但这并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所以没有什么顾虑。
张正一:我之前有过类似的展览经历,但这次又截然不同。“混乱”概念多少会使人有所顾虑,基于我们各自对这个概念的判定是有差异的,哪怕是细微的差异,所以像是临时、突发、反复、对弈等这类词就显得格外受关注。但这种差异和过程中的偶发,已然不再是个体对个体或对于整体的磨合,而是尊重更多可能性的途径。
钟慰:我个人是为了“混乱”而来的,脱离标准画廊和空间的纯粹,跳脱到更为复杂的公共环境,是参展的目的。
“你最期待与大众产生哪些交集?”
马司亮:前两天我在车上咳嗽,滴滴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我共情到了他的恐惧,我说:师傅没事儿我是咽炎。就是这种交集。
袁晗寒:期待观众在有作品存在的空间里多喝两杯咖啡,可以和作品有更长时间的相处,喝的时候能多看几眼。
王宇琛:希望能通过这次的展览交到同样“混乱”的朋友吧。
快来postpost和宇琛交朋友
张正一:期待观众冷不丁瞧见作品的那一瞬间。当然不是吓唬人啊,因为postpost二层的环境透着自然、静谧、直白的感觉,我希望他们喝咖啡的时候能体会到环境的这种直截了当。
“你的作品能碰吗?”
冯至炫:怎么说呢,这次我将展出的是一个喷洒黄金水的喷泉,反正如果观众跌入水池中,并且带着一身金黄回家,是没有赔偿给到观众的。
警告:小心金黄色的喷泉
马司亮:随便碰,弄坏了赔就行,记得在物的成本上加上人工和智力成本。
王宇琛:可以把玩,不过希望它们能够被呵护。
钟慰:别的艺术家我不知道,虽然这次我的作品并不是设计成可以触摸的交互式作品,但是在postpost这样一个具有商业性质的空间,作品被当作普通商品来“选购”的好奇触碰是很有可能发生的。而且在这样的背景语境下,禁止触摸略显不符合常理。因此这个过程大概也是作品在这里产生意义和可能的一个部分。
“如果被洒上咖啡怎么办?”
陈孟涵:要挟他买,反正也不贵。
李昕頔:这次我的作品是用一张户外咖啡桌改造而来的,其中添加了特制的桌垫、椅垫和一些本不属于这里的物品。成为一个装置的同时,桌椅也还作为顾客的坐席存在在露台的空间里,所以我更多的是在对展期维护工作做一些计划,被触碰或者是洒上咖啡都是完全正常的。
在深夜里鼓捣作品的艺术家像极了动画片里的怪博士
王宇琛: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我会尽量找到“咖啡盲区”来安置它们。
袁晗寒:呃……洒上就洒上吧,我拿回家洗洗,或者就地洗洗。
可能会被现场清洗的小板凳
“在这展览和在美术馆有什么区别?”
李昕頔:区别当然有很多,除了那些老生常谈的空间因素外,最让我感兴趣的是这次项目的观众们可能很多都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展览的存在。对于那部分只是来喝咖啡、买东西、打卡拍照的朋友们来说,碰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当代艺术展览实属一场遭遇战。希望我们这些既严肃又幽默的创作也能参与到他们闲暇时光的好心情之中。
马司亮:这样的展览地点和方式让我感到轻松愉快,给我一种不用面对苛刻艺术从业人士的自由;不一定非持续经营自己风格和媒介的自由;不用和权威勾勾搭搭的自由。
袁晗寒:感觉可以叫对艺术没兴趣的朋友来看看。美术馆太严肃了,一听都不想去了。
钟慰:对我个人而言,最大的区别在于在这样的空间里,作品的姿态会与大众平等,甚至是被挑选的低姿态。这与在美术馆里被悬挂于权威之上的高姿态截然不同。自己的创作以这种低姿态进入不同于美术馆画廊的更大的受众和社会生态之中,学习体会艺术与生活的关系,是使我想参与这种展示方式的原因,也是我理解的“下海”的内在含义。
八仙下海
when mythology jumps into economy:
a big splash of ecology!
参展艺术家
陈孟涵、冯至炫、李昕頔、马司亮、王宇琛、袁晗寒、张正一、钟慰
视觉设计
g***d office
开幕时间
2020/08/07 19:00-21:00
展期
2020/08/07-2020/09/06
地址
北京市西城区羊肉胡同58号postpost
在采访的最后,参展艺术家之一的李昕頔告诉我,最近他在和朋友的调侃里提到了“下海”这个词,是另外一种并不太严肃的解读。
前一阵他去上海待了不到一周。和每次回到北京后差不多,他和每个见到的朋友都感叹了上海的生活氛围是那么多彩而精致。最近一年里,李昕頔此前在北京生活工作的朋友中有五六位相继移居上海,他们freelancing工作着,在松江找到了令人艳羡的工作室,每晚骑着电动车自由穿梭在静安的灯影和湿润里……没有上海的洋气、时尚和小资,李昕頔和朋友把心中粗糙、嘈杂且土里土气的北京笑称为“下海”,与“上海”相对。自嘲太接地气、“不上档次”,就连夜生活也单调得只能在北海和什刹海附近凑合吹吹“海风”。
“不过上海可没有‘下海’八仙。”李昕頔说道,“因为我们现在生活在北京,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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