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越来越大,大朵大朵的、密密咂咂的重叠着纷飞而來,窗外无风。
隔着玻璃,尘宇坐在飘窗下的沙发上,简单的灰白色的一字型沙发,上面铺衬着素雅的白底兰花的长垫子,兰花上还停有几只翩翩欲飞的蝴蝶。
正对着沙发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匹小小的青花瓷马,宛若奔跑中,呈扬蹄状。瓷白精制的烟缸里,已堆满了烟头儿。
而此时的尘宇,手上夹着烟,静静的注视着窗外,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心绪早已飘飞到了远方。
有些记不清那是哪年了,只知那是若甘年前的事,一次尘宇去外地出差,坐的是特快列车,要三个半小时的车程才能到达。而他自然怕无聊,做好了充分准备,书、零食、充电器。
可是在行程中,他还是会微微的感觉到了有些孤单和不适,当他有些腻烦而站起身活动身体时,车正刚刚停靠一站。无意中他望向窗外时,看到此时的车窗外下雪了,也是如这般的密密咂咂,悄无声息的,随后在车的飞逝中,一晃儿而过。
车还在稳稳的行进中,不觉间又已过去了几站,离终点越来越近了。可当他站起身來,再一次专注的看向窗外时,一不小心把临他而坐的一位女孩子的水杯碰翻在地,他急忙的伏身捡起,边递水杯边笑嘻嘻的在给那女孩儿赔不是……。
女孩儿刚开始有些面露不悦,可当她看着尘宇那俊美的笑脸,心里动了一下。再看着他还在那一个劲的赔不是的样子,感觉又有些好笑,气立马就消了一半。
于是,女孩儿接过水杯,岔开话题说到,我刚刚看你在看一本书,你可不可以先借我看看,算是你的赔不是。我也到终点下车,下车时你叫我一声就好了。
尘宇这才抬眼仔细打量临他坐着的这位女孩儿,白润的皮肤,细小的眼睛,单眼皮,挺瓜的鼻子,小巧的嘴巴,窄窄的小脸,乍一看上去,五官错落有致,可视觉中怎么有种没长开的感觉昵,心里偷笑。只是柔软长直的黑发,似特殊打理过。
年纪大概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简单朴素的衣着,象是个学生。女孩儿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尘宇,似看穿他的心脏。尘宇只得乖乖的拿过书,双手递给那个女孩子。
可当他问及女孩儿是不是学生,在哪所学校,读什么专业时……女孩儿瞪大眼睛,不轻不重的給了句,怎么?查户口吗?弄的尘宇好生尴尬,偷眼看看旁边的人,不在说话。
女孩儿在看书,气氛安静了下来,尘宇插上耳机,在一边听着音乐。
不一会儿,女孩儿问他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家是哪的?尘宇没听清,拔下耳机,问她?她不抬眼皮的重复着说……。尘宇听清了,如实的一、一回答她,她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话,俨然俩个老熟人般。
尘宇的心里忽然感觉到,有种说不出來的舒适感。仿佛似有人刚刚按摩完他的心脏,妥帖、舒爽。而把刚才压抑着的厌烦和枯燥,一骨脑的一扫而光了。尘宇心里清楚 ,原来是这位女孩儿給自己带来了欢乐。
不觉车到站了,女孩儿站起身來,收拾东西,欲还尘宇的书,尘宇慌忙摁下她的手说,不要了,送你看吧!
看那姑娘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尘宇,从兜子里拿出了纸笔,写下学校、地址,电话号。说声,看完了就还你,一边把纸递给尘宇。
尘宇接过纸单傻站着,这时只见尘宇斜对面的那个中年男人,碰了一下尘宇说到,你先打一下她的电话,别打错了号!……
尘宇晃然明白了,急急的加了她电话打过去,直到听见女孩儿手里的电话声响起,尘宇才安心的摁结束,心里早已心花怒放。
他俩互相招呼着,拿好东西,随着下车的人流融入人群中。
再后来,读友们都能猜到的啦,交往,接触,互通信息,而女孩儿读的专业确又是尘宇学过的。学习上有指点;生活中有照顾,尘宇对女孩儿中意。即情趣相同,又聊得来。
不觉交往下来,顺利的结婚生子,如今孩子已四、五岁大。
想到这些,尘宇又有些心烦。之所以抽了这么些烟,是心里有些担心,媳妇出差了,赶巧坐的又是那趟列车,这次是离家三天,已到日子,该回家了。孩子早已有些想妈妈了,晚上哭闹。
望着窗外的飘雪,尘宇有些担心媳妇,她在外面,吃不好睡不香的,家里孩子夜晚的吵闹,令他有些心烦。
尘宇站起身,望着窗外的飘雪,忽然的听到了敲门声,该是媳妇回来的声音。
尘宇起身开门,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