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道是梨花( 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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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节    试探

谢佳宁并不知道发生在曲梓萌小屋的一幕，她的生活，正被忙碌填满。

勤工俭学告一段落，紧张的学习又开始了，每天雷打不动的两节正课，批改120个学生的家庭作业和课后作业，班里的种种琐事，自习课要为陈小虎那几个差生补课，现在又加上排练一个朗诵节目，这一天下来，真是连个喘息的时候都没有。

送走班里的最后一个孩子，望着空荡荡的教室，这一天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锁好门，转身走向办公室。

从二楼走下来的三三两两的学生和她打着招呼，全校一半学生她都教过，这也算是一种骄傲吧，只是三年都教初一，到底是少了些趣味。

“谢老师"，刘学也正从楼梯走下，老远打招呼，自从那天碰个软钉子，刘学见佳宁便又陪了笑。

佳宁站住，打量一眼刘学，白色的衬衫束在蓝色的裤子里，这种搭配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只是他的裤子穿得永远一个德行，腰带扣儿的地方，裤腰从没理平过，像被人向上揪着，看上去裤子吊吊着。也不知道他老婆怎么调教他的，据说他老婆在镇政府混得八面玲珑，刘学的主任之路全是他老婆踩出来的。

因为有着完美主义情节，佳宁每次见他都恨不得帮他整理一下裤腰，她不禁为自己的想法莞尔。这一笑，看在刘学眼里，心情顿时美了。

“再见，谢老师!"刘学挺胸抬头，故作潇洒地向外走去。

佳宁点点头，走向办公室，却看到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门口向她招手。

居然是柳老师。

柳老师教初三英语，办公室在三楼，和佳宁向来没什么交集。

佳宁把柳老师让进办公室，办公室人都走了，柳老师顺势坐在最近的椅子上，暗暗打量佳宁，这个女孩从一开始来这个学校，她就观察过她，当初，她想到一个女孩被排挤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还很可怜她，现在看来，她倒是走了眼，这个女孩不声不响，却自有她的芳香，两年多的时候，她硬是靠自己的踏实上进低调谦虚，像春雨般浸润了一块土地，并有了让人无法忽略的光芒。

佳宁同时也暗暗打量柳老师，柳老师大约四十四五岁，保养的相当好，多年教师生涯让她的气质优雅，卷发中透着妩媚，眼晴稍有些凌厉，嘴角含了笑，精致涂过的口红稍有些脱落，柳老师在农村女教师中还是出彩的，至少她从未放弃自己的美。

两个女人心照不宣地笑笑。倒是佳宁先开了口。

“有事，柳老师？"

柳老师端庄地坐在椅子上，倒像是要谈什么严肃的事，佳宁心里疑惑顿生。

“没什么事，跟你聊聊天。"柳老师目光稍稍闪烁，想起那不成器的儿子，一口气堵在胸口，前些日子，老公和儿子干了仗，老公落败，走了，儿子照样天天无所事事地晃悠。她今天突然想探探谢佳宁这丫头的底，虽然她知道她这样做很莫名其妙，连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她还是想亲自验证才甘心。

佳宁心中一动，不怪她多想，这些女老师都好保媒拉纤，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给她介绍男朋友，这真是个难题，拒绝与不拒绝两难。

“柳老师，你嘴好干，我帮你倒点水。"

“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回家喝，你晚上还是在食堂吃饭？"

“嗯，有时在食堂，有时自己做点。"

“真不容易，离家这么远，你妈得多心疼你！"柳老师叹道。

“挺好的，习惯了，再说老师们校长对我都挺好，我妈对我可放心了"佳宁答得言不由衷。

“你这孩子是让人放心，要是我们家方子是你这样就好了。”

“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你家方子也不错，挺……憨厚的。"佳宁还真是找不出什么词形容郝方子，那胖孩子，想起来就好笑。

“他呀，没考上大学，不开心，我发愁让他干点什么，你们年轻人脑子活，现在干什么比较好？”

“这我也说不好，学点技能应该更好一些，不然就算打工去工作也难找。"

柳老师一拍大腿，“对，我也是这样说，可他不听我的，他就喜欢你们年轻的老师，有空你去我家玩，帮我劝劝他。"

“他能听我们的?成，哪天帮你一起劝劝，十八九岁正是学习的时候。"

“谁说不是呢？我要有你这么省心的孩子就好了，你看你，比他大不了两岁，多独立啊！"

“没有没有"佳宁最受不了别人的夸，更何况柳老师的夸奖似乎别有用心。

“哎，红景表现怎么样？"

“她挺好的，最近知道学习了。”

“那就好，那孩子挺可怜的，你多关照点。"

“嗯，放心，红景跟我说过，你是她姨奶，我记得呢。"

柳老师又东拉西扯一会儿后便告辞了，出了学校大门，进入西边大门，便又回到她的家，看着院子里悠闲喂米奇的儿子，不禁一叹，哎，这算什么事，人家不过是把他当成孩子而已，他自己还做美梦呢，这梦也该醒了吧。

佳宁这边倒释然了，以为又要介绍什么人呢，不过闲聊而已。她拿出教案本，静下心来备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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