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业了，你最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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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转业了，你最想要什么？

一场飙泪聚会？

一次酩酊大醉？

花兄弟的钱，让自己去哭，

喝兄弟的酒，让自己去醉，

这么损人不利己的告别，真的好吗？

是的，大家不好，才是真的好。

因为只有在兄弟们的泪光中，你才知道，

这次送别，是真的把你送到军门之外了。

阿弥陀佛，醉过醉过。

为什么我们只能在小角落里品尝悲欢离合？

为什么轰轰烈烈地进来，却只能安安静静地走开？

毕业，是一群人的狂欢；

转业，是一个人的孤单。

正如著名的军旅诗人小书童写的《再别军营》那样，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只能带走一套迷彩。

02

当太平洋吹来暖湿的季风，离愁就在军营里疯长，又到了战士们最忙碌的季节——退伍季。

退伍战士小张今天起得特别早，他知道，指导员早就给他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从建军到如今，退伍的方法仍然遵循古老的历法和方式，每年的11月25日这天，点燃送行的鞭炮、放着离别的歌曲、抱在一起伤心地哭泣。在送别的法则里，伤感重于一切。中国人从来没有把自己束缚在一张乏味的退伍名单上，战士们怀着对送行的理解，在不断尝试中寻求退伍的灵感。一朵恰到好处挂在胸前的大红花，是表明退伍身份的关键。祖先的智慧、现代人的适时创新，有机的结合在了一起，让悲伤逆流成海。小张流下了热泪，他知道，这是给辛勤劳作两年的退伍战士们，最好的馈赠。

就在小张刚刚踏上回家的列车，几千公里以外的军官老李就交上了转业申请。老李明白，对于没有关系的他，转业的关键，一定要超达龄。今年的春雨下得特别晚，老李的年龄也达到了标准，他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几个月过去了，批复到了，老李终于迎来了收获的季节。他默默地签完字，收拾好行李，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只是一个人走出了大门。送别成了一种奢侈，在部队里二十几年的艰苦劳作使老李明白，这是转业的传统方式，数几十年间，转业干部都是这么走的，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战士的退伍浓烈，军官的转业清冷，在同一个军营里，可以品尝出“火”与“冰”这两种大自然的味道，这就是刀尖上的军营。

03

最近有个词特别火，“仪式感”。

我的朋友已经开始从娃娃抓起了。

吃饭要有仪式感，

撒尿要有仪式感，

睡觉要有仪式感。

劳资怎么感觉吃喝拉撒都弥漫着升国旗的感觉，

搞得劳资都好想一边撒尿一边敬礼。

朋友教育我，就是你这种人多了，无所谓的态度泛滥了，所以，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涵淡漠了。

顷刻间，劳资就被钉在了迫害中国传统文化的耻辱柱上。

大哥，钉歪了好吗？

这不怪我！

因为我身边，都是“形式感”。

检查工作，走走形式；

考核评比，走走形式；

会议材料，走走形式。

所以，对于仪式感我找不着感觉，

对于形式感，特么简直就是飞一般的感觉。

连转业这种军旅生涯的终结都可以草草收场，

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荣耀登场。

也许对单位来说，转业就是少了几个干活的人，

但是对个人来讲，却是对青春的作别。

激扬的青春留在了这里，

蓬勃的朝气留在了这里，

万丈的豪情留在了这里。

这里，是梦想起航的地方，就算最后梦碎了一地，我也想用一束鲜花、一杯烈酒、一个仪式，来祭奠我逝去的青春。

对不起，

我只是不想走得太过匆忙和慌张，

不想走得太过寂静和凄凉，

虽然掩饰不住心中的那份迷茫，

但是未来的路，

也许就在你们的鼓励和祝福中，

勇敢起航。

然而，你们只想让我用签字这种方式离开，

仿佛一个垂暮的英雄，

颤抖着双手，

在一份宣告自己卸甲归田永不再续的条约上签字，

一把辛酸泪，

满纸默无言。

04

无意间看到以前战友老王的朋友圈，主席台上那昏黄的灯光映衬下，“2017年度退役军官向军旗告别仪式”的大红横幅高悬头顶，一张张依旧硬朗却稍显憔悴的脸庞，坚毅地举起右手，对着军旗行了军旅生涯中最后一个军礼，庄重而严肃。

从军礼开始，到军礼结束，开篇很精彩，结束也无遗憾。

要感谢他单位的这个仪式，让走的人不落寞，让看的人不冷漠，让牵挂的人不难过。

难道我们就真的这么期待和军旗告别？

特么十几年都没见过几次，想什么呢？

我们想要告别的是朝夕相处的战友，

想要告别的是生活了十几年的营房宿舍，

想要告别的是扫了十几年的马路操场。

有些人，值得被留恋，

有些事，值得被怀念。

老王后来给我讲，这个仪式开始之前，他还不以为然，结果军歌一响，战友们几句话一讲，眼泪就如同开闸放水，导演让收都收不住。

其实，很多人表面上装作无所谓，是为了走的时候不要太难堪。

不是你不给，是我特么不想要！

表面上像个似有可无的二大爷，内心却是好想好想的小清新。

当你把这一切真实呈现，

他就会流泪、会心碎。

十几年的感情，谁割舍的时候不会撕心裂肺？

表面上的故作坚强，都会在仪式中被撕下伪装。

多少年以后，也许老王还能记得他走的那一刻，

有一个仪式，

有一首歌曲，

有一群战友，

在舞台中央尽情地拥抱流泪。

而不是一段空白的回忆，就如同天空不曾留下来过的痕迹。

其实，仪式只是一种寄托，

哪怕只是在楼前留下一张合影。

当以后孩子长大，我们可以指着照片告诉他，

当年你爸爸离开的时候，有这么多叔叔执手相送，

这是你赵叔，当年教你写过字，

这是你周叔，当年打过你屁股……

就是这种寄托，让我们深刻着记忆，传承着回忆。

许三多说，好好活，就是有意义。

也许，好好走，也是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