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塘

                        文/苏  娜

      春风又绿田野时,淙淙的河水流到了村头的水塘里,白天黑夜不停地流。塘水四溢,把通往村外唯一的路给淹没了。可流水并未停止,它们向塘边的田地蔓延。

      站在村头,柔暖的春风里夹杂着清新的水气迎面扑来,好惬意。春风吹漾,水波摇拂,这是春风和池水的密语。如绸缎的池水,必是柔滑至极。想尝试的好奇心愈发强烈,随即回家拉来母亲,母亲一手拿一根长棍,一手紧紧地牵着我,我那细嫩的小手被母亲满是茧的手结实地握着,一点不能动弹。母亲在前,我在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往前走。

      水是清凉、光滑的,每走一步忐忑之余更多的是欣欣然。偶尔一两条小鱼在我腿边嬉戏,忽尔佁然不动,忽尔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我相乐。

      蝉扯着嗓子“知了、知了”叫时,水塘的水是碧阴阴的,看起来厚而不腻。天还未断黑,那漾漾的柔波是男人的乐园。劳作了一天的村民,跳进池塘尽情地享受着水的柔情。等到灯火明时,黯淡的水光,像梦一样;那偶然闪烁着的光芒,就是梦的眼睛。这时成了女人的天地,在梦一样的水光中,洗去疲劳,洗不去的是水似的柔情,水似的梦幻。

        那晚月儿已瘦削了两三分。她晚妆才罢,盈盈的上了柳梢头。天蓝得可爱,仿佛一汪水似的。月儿便更出落得精神了。岸上一排的垂柳树,淡淡的影子,在水里摇曳着,它们那柔细的枝条浴着月光,就像一条条美人的臂膊,交互的缠着,挽着;又像是月儿披着的发。而月儿偶尔也从它们的交叉处偷偷窥视我们,大有小姑娘怕羞的样子。

      大雁排着“一”字或“人”字往南飞时,村民已把丰收的粮食囤积在家里。该来收取大自然馈赠给他们的礼物了。青壮年们拿着网、筛子、竹筐等凡是捉鱼能用上的都拿来了,跳进齐腰深的水里,来一场人鱼大战。孩子们提来桶,端来盆在岸边拾鱼。谁家的父亲捉住了鱼,高喊孩子的名字,等孩子看到父亲,父亲用力把鱼往岸上扔,孩子马上摁住活蹦乱跳的鱼。谁捉住大鱼,人们会对他赞叹不已,并暗暗下劲自己也要抓一条大的。捉住小鱼不免要唉声叹气了。

      最快乐的要数岸边拾鱼的孩子,有鱼扔上岸了,孩子们欢呼雀跃,抓鱼的动作如此敏捷,极有成就感。父亲很忙,他从没参加过捉鱼活动,我也没亲自体验过拾鱼的快乐。可我看到了伙伴们拾到鱼时兴奋、满足,也足已。

      直到现在再没有见过那么清的水,那么美的景,那么鲜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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