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行走系列南行散记续（六）防城港印象

在防城港军的住所睡到自然醒时已是2月23日上午。拉开窗帘，窗外雨雾朦朦，地面温润。走到客厅开放的阳台上，带着香气和甜味儿的空气沁人心脾，浑身血管中的浊气仿佛一下子就被从体内彻底清走了，周身上下充盈着轻松。向远处眺望，居然在不远处两栋楼的间隙里看到了海，怪不得军说防城港是海中的城市呢。

我和夫君打算做早饭，在军的厨房和冰箱里搜索了半天，除了在全州买到的新鲜蔬菜以外竟然没有别的食材了。军大概被我们吵醒了，见我们在寻找食材，他憨笑着说：“年前才搬进来，然后就回老家过年了，没预备更多的东西。”夫君建议去附近买食材，然后回来自己做。

下了楼，绕到小区后面的一条街购买食材。小区门外的马路边停放着很多车辆，绝大多数是外地牌照，看来到这个正在发展的城市寻找机会的人还真不少呢。我们顺便还购买了晚饭的食材——这里的饮食习惯我们一时还很难适应。

夫君给我们每个人做了一大碗面，配上荷包蛋和从全州街头买来的新鲜蔬菜，我们三个围坐在茶几旁有滋有味地吃起来。其实昨晚我们吃得也不错，君的好友听说他带了朋友过来，特意邀请我们三个人到他家中去吃火锅。一进军的朋友家门，听到熟悉的口音，看到精心准备的火锅，我们终于找到了北方家乡的味道。

吃完早饭起身去逛防城港，车子沿着宽阔湿润的马路信马由缰。昨晚刚刚进入防城港的时候，我们就被这里路灯的造型惊艳了，每一盏路灯都是小小的帆船形状，极具港口城市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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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上一座不知名的大桥，桥下的水通向天际，夫君把车停靠在路边，我第一个奔下车。每次不论是路过大桥还是邂逅河湖小溪，只要条件允许，夫君都会把车停下来——他知道我喜欢这样的景致。

细雨蒙蒙，但并不墨迹，似乎还有一些柔和可爱的味道。红色的马路，灰色的栏杆，油绿的水，对面静默的楼群，远方线条圆润的山，带着凉意的风，让我们习惯了北方寒冷干燥天气的僵硬的身体变得柔软起来。夫君又拿出他的宝贝望远镜，和军轮番向远处看。这次我没有去打扰他们，什么都不说，这样站着、看着就非常美好——身处其中，这真不是我在矫情。

沿着宽阔的马路驱车前行，没开出多远，就看到了一片不大的海滩，海滩附近矗立着很多楼群，站在自家的阳台上，就可以日日见到大海，对于从北方来的我们来说似乎是一种奢侈，不知道对于防城港人来说是不是也如此？

踏上松软的沙滩，不知名的海草有的亭亭玉立，有的匍匐在地，它们的茎上有的挺着长长的穗子，有的开着小巧的花朵，一些或清晰或模糊的脚印散落在沙滩上。沙滩并不平坦，倒是有些不大的棱角，这应该是涨潮时海水做的“功课”吧。远处不知是山还是岛，呈现墨色，静卧于水中，近处有几只大小不一的渔船泊在离海滩不远的地方，海水反倒被衬得褪掉了颜色接近白色了。天空有些阴沉，这些大自然的馈赠都呈现出并不鲜明的素色，如果仅仅是这些素色，眼前的景色就令人觉得单调了，几个尖叫着奔跑的小孩子给这素色的海滩平添了几分生机和趣味，他们像春风中的风筝那样轻盈小巧，在海滩上飞来飞去，有时忽然发现了什么神奇的东西，就蹲下身去仔细探寻——大自然永远对他们充满无限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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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渔船横卧在眼前的海滩上，它通身都很干爽，大概是好久都没有下过海了，望着不远处海上的伙伴，它会不会很羡慕？它的主人还会不会带着它去寻找自己的伙伴？也许它并不孤独，大海不是一直就在它的身边，大海的呼吸它可以随时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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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滩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会儿，凉意渐浓，难道北方的冷空气一路追随着我们也到了这里？军建议去附近的北部湾海洋文化公园转转，据说那里建设得很不错。走进公园，除去植物的类型和北方有所区别以外，其它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太大不同，也许是我对这里的文化了解得太少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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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说这里有一片红树林，穿过前面的那个小广场就可以看到。此时远处飘来一阵柔和的旋律，虽然不知道是哪首歌，却和细雨飘飞的氛围极其搭调，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向那边张望，看不清楚是些什么人。干脆直奔那里去看个究竟。

雨丝变得细密起来，但歌唱的人们似乎并未察觉。一位身着红色大衣的女子，一边舞动着手臂，时而指挥男声部，时而指挥女声部，和谐的天籁之音在空气中跃动。那些低头看着手中乐谱的歌者，有的边唱边用手打着节拍，有的则双手握着乐谱，跟着节奏晃动身体，用一只脚踏出节拍。也许这只是一个业余合唱团的一次平常的排练，但大家都专注并且投入。我把想要提问的话全部咽了回去，用手机记录下了这些身影和优美的旋律。

唱歌是抒情达意最直接的方式，既说出了想说的话，还用不同的旋律把这些文字所表达的感情定了位，或兴奋，或低沉，或激动，或清新……总之，音乐不仅没有国界，甚至没有边界，无论什么年龄，什么性别，身处何处，一首熟悉或陌生的旋律都会令人怦然心动，甚至令心灰意冷的人重拾希望。有时候情绪低落时，我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吼上一阵子。有时我甚至想，如果要拥有一台老式的脚踏琴该有多好！我喜欢它清脆又明亮的音色，这总是让我想起自己当年被“赶鸭子上架”做了一年小学音乐老师的经历，孩子们的声音清新纯真，不掺任何杂质，甚至超越了拉萨大昭寺中诵经的声音，纯净得就像高山顶上的白雪，美妙得无法言说，只有亲自听到过才能体会，任何语言都无法描摹出它的纯度。

踏上人工建造的观景廊道，空气愈加清新。红树林并不是高大的树木聚集而生的茂密树林，而是像灌木一样低矮的丛林。红树林看起来不起眼，却有“海底森林活化石”的美称，是国家级保护植物，这里的红树林都是原生的。据资料介绍，红树林最奇妙的特征是所谓的“胎生现象”，红树林中很多植物的种子还没有离开母体的时候，就已经在果实中开始萌发，长成棒状的胚轴，胚轴发育到一定程度后脱离母树，掉落到海滩的淤泥中，几小时后就能在淤泥中扎根生长而成为新的植株，未能及时扎根在淤泥中的胚轴则可随着海流在大海上漂流数个月，在几千里外的海岸扎根生长。

看起来这么不起眼的红树林，居然有着这么传奇的生长经历，无论它的“落地生根”还是“漂洋过海”，都令人想起一个词——生命，没有什么比生命更生机盎然的了。

离开北部湾海洋文化公园，刷身份证进入防城港市博物馆，和复原的江山半岛恐龙骨架打了个“照面”，我们向它问好，可惜它不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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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以海洋为营养的城市把它从“出生”到“成长”的历史都展现在博物馆中，我们在馆中徜徉了两个多小时，“海洋生态陈列”、“海洋文化陈列”、“防城港市历史民俗陈列”，揭开了这座城市神秘的面纱——防城港市地处中国大陆海岸线的西南端，临海沿边，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优良港湾，是我国西部第一大港（以前我一直以为它是南部的港口城市），这里还居住着一个特殊的民族——京族。说实话，到达防城港时我只是认为它是正在飞速发展的一座新兴港口城市，没想到居然像红树林一样“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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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城港，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2018.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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