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窗外的梧桐树上又两只麻雀,稍大的一只欢快地跃来跃去,叫声脆亮,另一只弱小的一直翘首看着,伴随着声调不高地叫声,像是在互相谈话,我顿时有了兴趣,下床趿着拖鞋向窗台移去,即便我十分小心,可那只弱小的麻雀还是飞了,来不及细看,就消失在空中,不见了。
我14年毕业于西安外事,大二上半学期时候,我在西电专科学校爱上了一个大一女孩,她就是张颖。
我足足花了半年时间追到了她,那时候我像个疯子,只要周末我都会往她学校跑,以致我感触到她学校比我学校亲切。
到现在我记得最清楚地是我俩坐在教室的座椅上,我问她喜欢什么?她却嘲笑我说这话本是她该问我的,我却偏执让她回答,她说我笨。我追问为啥?她说她们室友都这么说,我说你原来喜欢猪啊!她说我就是个猪,之后她就叫我猪,惹得别人以为我姓“朱”。
我记得她老爱笑,笑起来没有眼睛,像是微波湖面上的月亮影子。
世上最美的莫过于笑容,而笑容画龙点睛之笔,莫过于那双让人触电的眼睛,张颖的电压值已超过我的承受负荷,所以每每她笑,脑门上酥麻的过电感都使我局促不安,只得一个劲的挠头、傻笑不语。
02
她是个臭美的丫头,特见不得我说她圆嘟嘟的可爱,我揪她鼻子,笑说她苗条,模特身材,她会气着努起了嘴不理我,我这会要是上前哄她,一个不留神,她就揪着我的鼻子再不松手。
有一次我正儿八经地对她说:如果你真的是我的老婆,那么你的腰围长度就是我的臂长。
她一听就不乐意了,嘟着嘴说我嫌我她胖,紧接着她就拽着我的胳膊踢我的屁股,我慌忙之中,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笑说:你看这不刚好合适嘛,她笑了,月牙弯弯,美极了。
还有一次,在黄昏的操场上,我牵着她的手,微风卷起她几缕发黄的头发,数根搭在她的嘴角,在阳光下,她瞅着我傻乐,清纯的眼眸,倔强的嘟嘴,在我的心里忽的一阵火热,然后我就死死地抱着她,每当我回忆这段时光时,我会神经质一般自个傻笑。
当然甜蜜不是永久的,小吵小闹正常,但有一次我们吵的特别凶。
那时候我在家受宠至极,心底儿压根没有认错的意思,再加上自私的本性,我反倒认为张颖应该给我这个大男孩子认错,还我一个面子。
她好像玩了一次黑色幽默,没肯等我改过自新,僵局持续了一个多月。
在这一个多月里,我闹了脾气,便不再去搭理她,再等我接到电话,是她颤颤巍巍的哭声和那断断续续的言语,我安慰几句就逃课赶了过去,她让小偷扒了钱包偷了手机,我哄她,请她看电影,陪她办身份证,我们就这样没有解释,没有道歉的回到了情侣关系。
03
毕业工作后,我们开始疏远,工作忙是一个原因,她也刚好去宝鸡妇幼做护士实习。
短信、电话与见面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渐渐地我熟悉了我的同事,我的领班沈婷,她是我的顶头上司,她比我小,却比我能说会道。
对于我一个举止青涩,言语唐突,粗心大意的少爷公子,我不得不向她请教,时间久了,从一开始的短信,接而频繁电话,再就有点形不影离了,自张颖回来,我就越发觉得我和沈婷的关系不对劲。
这种介乎于暧昧和工作的关系,让我很难把握。
张颖11月15生日那天,我向沈婷请下午半天假,心想着我俩关系,可结果不但不给假,反而加班整理材料到晚上10点,我连打电话的功夫都没有。
张颖的生气是必然的,我已做好的心里准备,可她没有生气,也顺便把手机关机了一周。这种惩罚不讲信用的方式让我很是焦虑。
幸好,我的礼物一双精美的鞋子换回了她的开心,张颖说:送鞋不好,是让对方离开的意思。我说:胡扯。可到最后真验证了这话。
04
到了圣诞节,沈婷组织我们这一班跑销售的要开心一天,下午吃饭,晚上KTV,我寻思是放松,也高兴地去了。
酒入肚,一切变得放纵起来,我喝了酒爱说话,爱说话的人就需要陪衬和搭话的,这样说话的人才能更有兴致的继续显摆。恰好沈婷为我喝彩,我就飘了。
而且到了KTV我顺势也成了麦霸,沈婷说照相片发朋友圈,很多同事纷纷要和沈婷合影,沈婷长得一般,可人家是领导,巴结的暧昧必须要。
我依旧唱歌,好像要把刚才的酒劲全部挥散干净。正唱着,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直冲我的大脑,我扭头时,沈婷已挽着我的脖子,沈婷娇滴滴地看着我,旁边的手机已在不断的“咔嚓”声中留住了暧昧,就是这数张暧昧,我的一生改变了,不是往好着改变,是糟糕透顶。
05
前两天,我在未央区给公司做一个很简易的社会调查报告,在抚顺路的拐角处,我正想买包烟,手从裤兜里扒出钱包,抬头走时,打对面走来一位着装时尚,笑脸活活的美女,细心一看,那以往脑门的过电感再次让我酥麻。
一年没见张颖,她变的更惹人心疼可爱了,张颖脸腮绯红,轻声说:钱包还留着。
我瞅着钱包点了头,她接着说:还干销售?
我脑子里已经开始乱了,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她笑了,涂了睫毛膏的眼睛更是好看,如一口水汪汪的井水,里面透着清凉,我跟着也笑。
她说:你咋还那傻样。
我说:走吧,吃个饭。
她说:不了,我忙着呢。再后来我俩互相望了5分钟之久,没有谁说一句话,我们就分开了。
像一年前一样,她默默地走了,总觉得她是在玩黑色幽默,想在想想是自己的黑色幽默。
树枝上的强壮麻雀还在,只是低了头。我叹了一口气,收住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