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头排队游说自救,腾讯在美首聘说客

文源/志象网

作者/刘荻青巨头排队游说自救,腾讯在美首聘说客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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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特朗普宣布要对微信“下手”后,腾讯终于在华盛顿有所行动。


8月17日,据POLITICO获取腾讯最新提交的一份文件信息显示,腾讯首次在华盛顿聘请了游说者——Roberto Gonzalez,他是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执政时期的财政部副总顾问,这也是Gonzalez首次注册进行公开游说。


此前,因为美国政府的持续打压,TikTok的母公司字节跳动开始增大游说支出,据外媒报道,字节跳动这期间的游说金额增加了66%以上至50万美元。


腾讯和字节跳动只是入乡随俗。最近两年,华盛顿不断给硅谷的互联网巨头施压,而这些不缺钱的主,纷纷投入巨资,聘请说客。


2019年,Facebook、亚马逊和苹果的游说金额同比提高了32%、14%和10%。但由于新冠病毒导致的经济不确定性,这些科技巨头削减了今年二季度的游说支出。亚马逊和微软是本季度仅有的两家扩大游说支出的科技公司。


据统计,2020年第二季度,Facebook、谷歌、苹果的游说支出环比分别下降了8%(支出480万美元)、6%(支出170万美元)、31%(支出150万美元)。亚马逊和微软的游说支出则环比上涨1%(支出440万美元)和22%(支出290万美元)。


说客赚得盆满钵满



游说对于美国公司来说是寻很常的操作,因为它们常常因商业行为而遭到美国政府的反垄断调查。


据Statista统计的数据显示,2019年,美国游说支出总额为34.7亿美元,是自2010年游说支出达到顶峰以来,游说支出第三高的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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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至2019年的美国游说支出总额/Statista



随着美国政府不断提出法案,以限制科技公司收集用户数据,对它们滥用隐私的行为,进行更为严厉的惩罚。硅谷科技巨头也做出了回应,就是不断加大游说费用。统计显示,美国科技巨头在游说上的支出已经和大银行、制药商和石油巨头持平,甚至更多。


2019年10月,美国五角大楼将价值100亿美元的云计算合同给了微软,而在此之前,争夺这一合同的竞争对手还包括亚马逊、甲骨文、IBM等,它们都曾为了获得这份价值不菲的合同而进行过游说。


除了获取利益,越来越多的科技巨头利用其雄厚的资金来击退监管威胁,并不断提高行业底线。“这些公司规模庞大,拥有巨大的经济实力和政治权力”,美国众议员David N. Cicilline曾领导过对大型科技公司的反垄断调查,他说,“这些公司正花费数亿美元,试图维持平稳的现状。”


随着美国司法部门和FTC(联邦贸易委员会)加大对科技巨头商业行为的监督力度,这些公司在游说上的花费也在逐年提高。据CNBC报道,2019年,Facebook、亚马逊和苹果的游说金额分别为1670万美元、1610万美元、740万美元,同比分别提高了32%、14%和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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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逊、苹果、Facebook、谷歌/金融时报



但谷歌的游说金额却同比下降了44%至1180万美元。据《华尔街日报》报道,谷歌在去年解雇了大约六七家游说公司,这和谷歌全球政府事务和政策业务广泛变化相关。


在谷歌减少游说支出的同时,Facebook、亚马逊和苹果愈发积极的在华盛顿游说。其中,Facebook的游说支出同比增幅最大,该公司面临FTC(联邦贸易委员会)的反垄断调查。例如,在2019年第四季度,公司在加密、选举诚信和内容政策等方面向政府进行游说。


亚马逊同样也面临着FTC的反垄断调查,曾就全球贸易、数字广告、面部识别技术、云计算等进行了游说。苹果公司也收到了和其App Store相关的反垄断审查,曾就隐私、音乐授权、政府数据获取、移动支付和专利诉讼等相关问题向政府游说。


而高涨的游说需求也催生了美国的游说产业。美国华盛顿城区的K街就是这样一条街区,聚集了众多游说组织、智库、公关公司等。自1789年,纽约商人在美国国会第一届会议上针对关税进行请愿以来,游说这种行为一直流传至今。“决不允许浪费好的危机”,也自然而然成为了K街游说者的座右铭。


金主Facebook



在这些美国科技巨头当中,不得不提到Facebook,也是在四大科技巨头中花费最多进行游说的公司。


Facebook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就曾凭借游说在听证会问询上全身而退,2018年4月,扎克伯格在两天内接受将近百名美国议员,共计10个小时的听证会问询,但他本人以及公司并未受到任何影响,Facebook股价反倒上涨。这与Facebook一直在游说上下苦功不无关系。


2019年3月,据Observer获取的Facebook一份内部文件显示,Facebook已经瞄准世界各地,试图将影响力扩散至全球,包括英国、美国、加拿大、印度、越南、阿根廷、巴西、马来西亚等国。


该内部文件显示,Facebook拟出了一系列的举措来进行游说。其中包括,在欧洲游说政治家的战略行动,以阻止“过度限制”的GDPR(通用数据保护条例)立法;利用Facebook首席运营官谢丽尔·桑德伯格出版的回忆录《向前一步》,与和公司敌对的欧洲女委员拉近关系;威胁各国,除非支持或通过对Facebook友好的法律,否则将拒绝向其投资。


为了进行广泛的游说,据OpenSecrets.org统计,Facebook在2019年的游说金额约为1670万美元,公司去年一共雇佣了72名游说者为公司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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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克伯格在2018年出席听证会/The Verge



据《华盛顿邮报》援引游说记录以及 "响应性政治中心"(Center for Responsive Politics)汇编的数据,2010年至2019年期间,Facebook花费了近8100万美元用于游说,仅2019年就花费了近1700万美元,是其有史以来最高的金额。该公司拒绝为这份报告发表评论。


2019年,联邦监管机构认为其在2020年总统大选前,未能阻止错误信息的传播,同时泄漏了用户数据。Facebook去年一整年就在广泛的问题上进行游说,包括区块链政策、选举诚信、数据安全、互联网竞争、高科技员工签证、隐私立法等。


Facebook数十名的游说者都与国会议员有联系。据《卫报》2019年底统计数据显示,Facebook游说者为包括民主党领导人在内的29名现任国会议员工作,维护公司利益。


2019年,Facebook已经雇佣了68名联邦游说者,其中,有12名内部员工和56名来自K街公司的员工。在这些游说者中,只有3人从未在联邦政府任职。


在这些游说者中,有四位曾为白宫工作。GROUP DC的Sudafi Henry曾在2009至2011年担任时任副总统Joe Biden的立法事务助理。Subject Matter的Cefric Grant和Facebook现任游说者Nkechi Iheme都曾在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手下工作。威廉姆斯集团的Michael W. Williams,则曾在1996至2000年期间担任比尔·克林顿的特别立法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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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cebook游说者和民主党领导人的关系/《卫报》



去年,虽然在Facebook的游说者当中,没有为现任共和党众议院和参议院领导层工作的人士,但仍有几位曾为共和党参议院委员会主席工作。


正是这种“旋转门”关系,更容易让游说者接触到他们的前雇主,这种纽带随之能影响国会议员的投票。


而Facebook早期投资者、PayPal创始人彼得·蒂尔一路上也为扎克伯格建言献策。据《华尔街日报》报道,2019年,Facebook受到监管机构严密审查,在扎克伯格前往国会山出席听证会之前,两人还曾私下会面交谈,讨论战略。据NBC当时的报道,特朗普在白宫还曾与扎克伯格和彼得秘密举办了一场晚宴。


迟来的中企游说



同美国科技巨头早早就开始进行游说不同,中国公司在进入美国市场时很晚才意识到游说的重要性。据OpenSecrets.org统计的数据显示,2019年,中国科技公司在美国的游说开销为1424万美元,还不及Facebook去年一年投入的游说金额。不过,中国科技公司在2010年仅投入了117万美元进行游说,相比之下,还是出现了较高的增长。


2018年,当美国政府指控华为帮助中国监视其设备用户后,据POLITICO援引消息人士称,华为当时认为游说国会或特朗普政府是不值得的。虽然华为保留了一些游说者,但公司还是决定诉诸法院,以及打媒体战。


现在,越来越多在美国发展的中国公司开始意识到游说的重要性,它们向K街求助,以防止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自从特朗普决定对华为和中兴进行制裁,中国企业聘请游说者的意愿在一定程度上也得到了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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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K街/Politico



此前,美国政府认为中兴违反美国制裁,向伊朗和朝鲜出售设备,随即禁止中兴与美国公司开展业务,中兴便花费了数百万美元对此进行游说。


中国监控摄像头制造商海康威视在2018年,花费近180万美元聘请华盛顿的游说者,其中包括前民主党众议员Rick Boucher和特朗普的前竞选助手Lanza。


去年4月,大疆聘请了游说公司BGR集团,为公司提供“可能会影响公司的立法或法规的战略指导和咨询”。


而这次被推上风口浪尖的WeChat和TikTok也逐渐意识到雇佣游说者的重要性。


8月初,美国政府采取行动打压WeChat,据POLITICO获取腾讯最新提交的一份文件信息显示,就在美国政府宣布对腾讯实施新限制的第二天,该公司首次聘请了一家华盛顿游说公司。腾讯聘请了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执政时期的前财政部副总顾问Roberto Gonzalez,他现在是国际律师事务所Paul, Weiss, Rifkind, Wharton & Garrison的合伙人。这也是Gonzalez首次注册进行公开游说。


相比之下,TikTok在去年5月就已经开始雇佣游说者。到了今年8月,特朗普对TikTok施压,据《纽约时报》报道,为了避免禁令,TikTok已经雇佣了一支超过35名游说者组成的团队,依靠这些在华盛顿内部人士,来为公司游说。据报道,在过去三个月的时间里,代表TikTok的游说者与美国国会工作人员和立法者举行了至少50次会议,其中包括商务、司法和情报等最高委员会的人员。


据OpenSecrets.org统计,TikTok直到2019年下半年才开始游说,花费了27万美元。但到了2020年,TikTok前三个月就花费了30万美元,还从K街四家不同的公司找来了27名游说者。


在这些游说者中,最受瞩目的应该就是David Urban,2016年总统竞选中,他曾帮助特朗普赢下了宾夕法尼亚州,也是特朗普连任竞选的顾问。特朗普称其为“最好的朋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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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 Urban(左二)/Official White House Photo



David今年1月受到TikTok的聘用,其公司American Continental Group的营收在特朗普执政期内出现新高,因为人人都想借用David和总统的这层关系。此外,David还是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在西点军校的同学。


在TikTok的游说者名册中,还有与国会民主党高层关系密切的人。据CNBC报道,TikTok最近重组了其内部游说团队,增加了几名和政府关系良好的说客,包括众议院多数党党鞭James Clyburn的前高级顾问Michael Hacker,还有众议院议长Nancy Pelosi的前高级顾问Michael Bloom。


今年早些时候,TikTok还聘请了互联网协会游说组织的前首席执行官Michael Beckerman。众议院科学委员会前主席Bart Gordon是美国著名律所K&L Gates的合伙人,他也在为TikTok积极的游说。而General Atlantic的首席执行官William E. Ford是字节跳动董事会成员,他也一直在为TikTok提供游说策略方面的建议。Mehlman Castagnetti Rosen & Thomas和 Monument Advocacy这两家专业的游说公司也在为TikTok服务。


不久前,TikTok聘请了迪士尼前高管Kevin Mayer负责其美国业务,也算得上是另一种形式的游说,此举还遭到白宫贸易顾问纳瓦罗(Peter Navarro)的抨击,他称Kevin是“美国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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