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丰乳肥臀》：一位母亲的史诗

作为一个学生，我经常可以听到周围同学有这样的议论：当代的中国文学真是越来越没有好看的作品了，你看看人家外国的小说多有看头。

吐槽完，这些同学或者埋头于流入国内的外国小说，或者沉醉于网络小说无法自拔。

很长的时间里，我也有同样的想法，因为之前从未接触过当代的中国文学。

直到看了莫言先生的这本《丰乳肥臀》。这是一本很容易因为名字而错过的小说，要是没有莫言先生的盛名，相信很多人都很难看到这本书，当然也包括我。

上学的时候，应该都听过这样的比喻，母爱如水。甚至在作文里也没少用。当时我们以为这话的意思是母爱像水一样温柔，看过了这本书我才明白这样的理解有多肤浅。

在家庭中，父亲往往扮演着一家之主的角色，而母亲由于性格和分工的原因，则经常被打上温柔的标签，像流经平原的细流。

但我们经常会忽略，细流流经的不总是平原，母亲也不仅仅只有温柔的一面；细流会遇到悬崖绝壁，母亲也会遭遇种种变故，细流会变成飞瀑，母亲同样也会无比坚韧。

母爱如水，不只是水的温柔，还有水的坚韧，风雨不动安如山，因为身后是她的儿女们。

《丰乳肥臀》就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一位母亲用“肥臀”生育了她的儿女们，用“丰乳”哺育了她的儿女们。长大的女儿们大多都像展翼的鹰和鸟，飞离了母亲的怀抱，带回的是富贵，或是羞耻，留下的是母亲操劳了一辈子的，满目疮痍的心。

八个女儿先后离开了母亲，而母亲最期盼的儿子，反倒一直呆在母亲和姐妹们的荫庇下，自由自在，一事无成。

小说是以儿子的口吻写的，但儿子却是全书最窝囊的存在，他有着最聪明的脑子，和姐姐们三番五次抛出的橄榄枝。但他都松开了，或者压根儿没接住。

在对这个窝囊儿子的百般嫌弃中，我却突然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周围人的现状。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他呢？

自己还不是一样，梦中早就打算好了一切，现实中却从未踏出过一步，总是这样，想的太多，做的太少，潦倒之余，还总是对别人指手画脚。

生活本不该是这样的。

小说中的母亲原本也是娇羞的少女，陌生人看一眼也会脸红，和很多女孩最开始一个样。后来呢，她先后生了八个女儿和一个儿子，都是和别人生的，自愿或是被迫，肯定会有人会说她水性杨花，特别是男性看客。

这很正常，没有经历过，无法感同身受，所以他们总喜欢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这很正常，但未必正确。

张爱玲在《半生缘》里借女主之口，问出了一个女性从没想过，或者没敢想过的问题，妓女从来都被踩到脚底，而嫖客却总能粉饰太平。但究竟是生活所迫的妓女无耻，还是道貌岸然的嫖客更无耻？

小说最后，饱经风霜的母亲身边只剩下了没用的儿子，盼望了一辈子，失望了一辈子。慈母之心，最是让人呕了肝肠，费劲心血。大起大落之后，母亲走完了她的一生。

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起了书里的那句话，天上有宝，日月星辰；地上有宝，丰乳肥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