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辰未书屋
上一章／14、Rock'n Ro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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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残酷青春
手捧《红孩子》，字里行间书写无奈。在结束的那一页，我眼眶湿润，慌忙合上文字，两滴热泪嵌在书皮上，深深地，似要刺破。
与世界作战不如和天地妥协，春树孕育了《北京娃娃》和《红孩子》，颠覆了青年的世界观，重置了平凡的十几年。
1
新生接待处临时搭建的书桌前，小白专心地给每一位刚刚步入未来高中的学妹们登记，而我则坐在一旁接待半大不小的男孩们。
至于男女分开登记并不是学校的安排，是小白出众的外表和嘴含糖块般的甜言蜜语造成了另类的登记处。
小姑娘们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拥挤着想要和小白有些身体上的交流，而小白也从不会觉得厌烦。
小白每一次都细心地、耐心地讲解，不时还偷偷抛出一个媚眼。
我在旁边偶尔瞟一眼小白案前厚厚的登记单和他额头的汗水，心中有嫉妒，有窃喜。
我单手拄着脑袋头也不抬，慢悠悠的迎接着一个个故作成熟的男孩，状态和小白那边完全不同，倒像是办理离婚。
直到身前出现一声斥责，我才慌忙仰起头。
2
“哎，你写错了，看仔细了再写。”
“哦？是吗？抱歉啊。”
身边小白忙得不可开交，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窘迫。
我抬起头，迎面是一位身着白色衬衫，黑色休闲裤，黑白相间的帆布鞋。
这人留着偶像剧中男生的发型，微微卷起的头发露出耳朵，刘海儿遮住额头，加上白皙的面庞，利索，帅气。
对我斥责的正是此人，挽起袖口露出手腕，一对剑眉英气逼人，对我怒目而视。
我道过谦后，心中没有半点不快，只直愣愣地看得对方有些呆住。
一双眼投过来一瞬的怒光，最后拽过我手中登记完的入学通知书甩手而走。
我双眼仍离不开这人离去的身影，久久没有收回。
接来而至的少年在我面前晃晃手，“哎，学长，到我了。”
我随手接过对方的通知书，不耐烦的刷刷几笔，“下一位。”
3
我和小白之所以能有接待新生的机会全要仰仗X姐的鼎力相助。就在X姐即将毕业的时候，小白曾不止一次的央求此事。
“姐姐，帮帮忙啦，再说，这不也是与祖国未来花朵的一次不可多得的亲密交流嘛，像您这样高雅的姐姐正是应当带着一颗慈善之心不是？”
X姐鼻孔出气，不屑小白的话语。
但最后小白和我还是成了众里挑一的那两个人，破格成为未来高中的学长代表。
虽然往年只有高三的哥哥姐姐才能享此殊荣。
而如此伟大的工作却让我没有铭记静静的存在，这让我很苦恼，不过好在终究我们还是相遇了。
那时我相信这是上天的安排，命中注定的人和事早晚会落在你的身上，无论好坏。
但是几年后，我只能持保留态度。
4
可是现在，我要介绍一下那个在新生接待处让我一见铭记的人。
此人没有过硬的成绩，更没有出众的外表，但是另类的装束和霸道的口吻在我的记忆中深刻。
当然，我不是同性恋。
一身帅气的装扮和精致的容貌，无奈却是一个妙龄少女。不可爱，不妖娆，却耐看，忘不了。
5
我和小白在厕所吹嘘自己的憋尿实力。
终于我以一秒钟的微弱优势险胜，当然，比赛前相约各自喝下4升矿泉水的计划被我在小白的不经意间变成3升比4升。
赛后，我假装佩服，赞扬小白的实力，小白说今天不在状态，隔日一定赢回来。
我们说笑着走出厕所，走廊里此时人来人往。
就在我开心地用手蹂躏小白的头发时，突然楼下传来吵闹声。
6
随即，人们兴冲冲地急速改变各自的行驶方向，一齐冲向楼梯口，寻找那声音的源头，期许一场好戏的发生。
我和小白相视一笑，也如众人一般想要给无趣的两点一线生活增添一丝谈资。
站在楼梯口，眼见两个高一的女孩一言不合扭打在一起。两人厮打起劲，周围起了欢呼，拍手叫好。
二人扭打的正欢时，从人群中冲进另一女孩儿。
这女孩儿抬起左脚用力踹开二人，随手揪起一人，啪啪两记耳光，另一人正要起身怒骂，小腹又被狠狠地一脚踹下。
这时，阻止这场打斗的女孩儿只说了一句话，“他妈的不丢人啊？都给我回去。”
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言语不得，只好灰头土脸的回到各自的班级。
而围观的众人却更加骚动，都想要看看这霸气的女孩儿是何许人也，有着如此强大的气场。
正待众人发作时，教导处疾步走出几个老师阻止了骚动。
小白拍拍我的肩膀，“二哥，看到没，这种女人可不能要呀，太他妈狠了。”
我点点头，没有给与回应，只拉着小白走到角落。
7
我说，“你路子广，帮我个忙。”
小白打趣，“打架的路子我可不广，我可是祖国的鲜艳花朵。”
我白了小白一眼，“是异性的路子，帮我打听打听刚才那女孩儿，我想交个朋友。”
小白大惊，“二哥，不会吧？还真要…啊，哥哥，就你这小体格…”
我恶狠狠的瞪了小白一眼，“我…算了吧…不用了，省的你又八卦。”
我用力打了一下小白留在我肩膀上的手，转身离开。
小白揉了揉变色的手，“二哥，你可得谨慎呀，不能冲动。”
8
回想起刚刚的一幕，我仍是意犹未尽。
那个霸道的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有着一面之缘的假小子。
记忆中那份入学通知书上印着两字，“水沁”。
水沁，对于此人起初我只是好奇，直到我高二下学期的时候，才相识相知。
那时，小白因为“性趣爱好”选择文科，与我隔班而去。
因为小白女人脉奇广，我和水沁水到渠成的成为了朋友。
小姑娘总是面无表情，却很爽朗，重义气，一个爱打斗得学妹。
操场上、走廊间，时不时总会见到水沁在三五成群的女孩儿中鹤立鸡群，发号施令，一种大姐大的风范。
见到我和小白路过，水沁会伸手示意一下，表示招呼。
9
这一天，周日，同学们在提着满满的零食返校时，我见到水沁和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在校门口闲聊，像是等待着什么。
我点点头示意，想要离开。
水沁快步走到我身旁对我耳语，“哥，能不能帮个忙？”
我点点头。
水沁大喜，“帮我找几个人。”
我听后，眉心瞬间拧成一个疙瘩，“怎么？又想打仗？这才半年，你说你都打几回了，不想好啦？”
水沁顿了一顿，“哥，帮帮忙，姐们的事，我得到位，你就叫人站战场就行，我保证，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哥你就帮我这一次。”
我气得发抖，伸手指着水沁训斥，“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要告诉你，没有什么以前以后，是‘不会有’。只要是打仗，就不可能。”
水沁有些无奈，但话从我的口出，她又不好发作，只得点点头。
“好吧，那也谢谢哥了，但是今天哥就不要插手了，我就这一次，以后再不问江湖。”
我一把将水沁拽到一旁，低声怒吼，“就知道你说来说去还是这几句，知道我不会帮你，说这么多就是让我闭眼。
告诉你，别他妈跟我扯，还江湖，我是看得起你的人品才让你叫我一声哥，我他妈把你当亲妹妹看。”
见夙愿没有达成，水沁心中着急，“哥，就一次，就一次，你快回寝室睡觉吧。”
我摇摇头，肯定的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水沁轻轻地哼了一声，“哥，你怎么这样啊？太不通人情了，还亲妹妹呢。”
我突然转怒为喜，抱拳微笑，“哈哈，妹子，哥陪你等。”
10
不久，几个女生向着学校的大门走来，远远的，我瞧出了对方领头的模样，立马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串数字。
当对方走近后，领头的对着水沁的一个姐们儿破口大骂。
“妈的，抢我姐们儿的男人，你他妈就是欠抽。”说着扬起手臂挥向那小姑娘。
水沁走上前，一个箭步硬生生的抓住对方手腕，牙缝挤出几个字，“想动我的人，哼，喝多了吧？”
闻言，对方大怒，拳头已经攥紧。
显然接下来不出两句话两方就会大打出手，这是她们十五六岁时的风格，语言上的交涉不过是做做样子。
换句话说，既然人来了，就一定要干一场，这却和很多同龄男孩子打架不同。
有点幼稚，也更加真实。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却被我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声音打住。
“怎么了？二哥。”小白上前搂住我，然后转头面向那领头的女孩儿坏笑，“呀，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菲菲嘛。”
随即，小白走到水沁抓住的女孩儿跟前，“我的好妹妹，怎么火气这么大呀，都不漂亮了，跟哥哥说说。”说着，手上更不老实。
那女孩见小白的无赖之举，没了刚刚的怒气，竟有些羞涩。可能这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吧。
至于水沁，见事已至此，在我的怒视下也缓缓撒了手。
小白继续腻歪，对刚刚而来的其他女生吩咐，“好啦，没你们的事了，我得和你们老大叙叙旧，都走吧。”
小白瞪了一眼那女孩儿，女孩儿只好灰溜溜地跟着小白进了校门。
在小白转身时，我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谢了，兄弟。”
小白哈哈大笑，“见外了二哥，我先闪了。”
我点头笑笑。
然后，我转头盯着水沁，“就这一次，你说的。”
水沁撇撇嘴，“这算什么帮忙，还找那个混蛋，切。”
我看着水沁愣了几秒，心道：你是第二个这么评价小白的异性，而另一个，名字叫做“那那”。
怪了，为什么对于你们这样讨厌小白的人，我总是怀有别样感情。
爱情或者亲情不一定，但至少是珍惜的，唯一让人无奈的是，我和赵丰川同学又是无话不谈的好哥们。
11
此事一过，水沁的确本分了几个月。
印象中，水沁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创造了未来高中年度的斗殴记录。
虽说战场设在校外，却件件关乎校内。
同时，水沁也是众女生心中的金牌打手，甚至有一次把一个调戏自己的学哥扔出两米多，那男生足足在家躺了一个礼拜才恢复完好。
水沁对我说自己是学过柔道的，别看她身形单薄，可是盖世高手，至少防狼绝对够用了。
对此，我呵呵一笑，“防狼，我觉得你不用，你穿的都快比我爷们了，再剃个光头，肯定没人敢让你进女厕所。”
不过那个想要调戏水沁的朋友，有时我一直纳闷他的性取向，竟然对这样一个假爷们儿如此上心，的确应该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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