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不值得。

苜河从今天起就住进医院了。

所以这可能也是我写到关于苜河的最后一篇。

人间不值得。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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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8号早上9点54分,我看到朋友圈最上面一条,苜河这样写道,“瞒着妈妈一个人去医院做检查,走在医院的走廊,看到了自己的一生。人类真讨厌。”

早些天的时候她给我看五年前她写下的想要做的事情,很有趣,上面有写“扎双马尾出门”“穿一次比基尼”“文身”“裸泳”……还有,kiss。

有一次我问她,“你喜欢蓝色吗?”她分享给我一首《blue girl》,我猜我们俩隔着手机屏幕都笑了。这是很小的一件事情,但是我记了很久。

人间不值得。_第2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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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深刻的还有车浩,一个她喜欢了六年的男孩子,噢,应该说是男人。

这个话题聊得有点苦涩,因为这六年里她一直没有去北京见过车浩本人,尽管她一直有向车浩表达自己的爱意。而车浩给她的回应是,他有女朋友。

“为什么不去北京见他?”苜河用车浩的话回复我,“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那就去抢过来。”我戏谑又认真的说,“又不是结婚了,现在的年轻人分个手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跟他说,让他换个女朋友。”苜河发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说,“你可真酷。”我把视线从手机屏幕往上移,看见天花板上一大排灯泡里面坏掉的一个,突兀又正好有一种错落感。

“酷么?”

我之前有提到,秋天的时候苜河在读佩索阿,这也是我们两个无聊的人无聊的话题外,最大的共同兴趣点。

“一个人即是一个宇宙。”

同样的一句话,哲学家们把它解读成佩索阿的“自我”哲学,而我把它解释成我自己的自足观念,苜河则把它解释成独行意识。她觉得人是封闭的自我,她有她的宇宙,我有我的,其实我们从没有走进过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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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她总是莫名其妙的走到三门峡的水库,那里也许对她来说有着什么意味。前些天下了很大的雪,她一个人清早戴着耳机踩了两公里的雪,然后又是三门峡。我想象她一个人,瘦弱的身子,戴着耳机走在水库边的斜坡,也许哼着歌,像冥乐。周边没有一个人,因为恐怕没有人会在这么冷的早晨来这清冷的树林。她拍给我看照片,像极了《浮城谜事》里面小敏滚下去被车撞死的那个山坡。我说,“你丫有病吧,大清早不睡觉,去什么水库。”然后没了下文。

之后的对话就是今天了,她一个人去了医院,做了五项检查,办了一份住院手续,发了两条朋友圈,然后给我发了四句话,我猜这次真的没了下文。

“佩索阿呢?”

“送给小刘了。”

“可怜的刘同学。”

“嗯。”

“苔藓,”

“我叫苔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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