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九点半,河景映着灯影,黄的白的都孤零零的,像蟾宫里的玉娥。
到底怎么算爱,说不太清楚,但大概是爱的吧。
飞机直冲蓝天,木船在金粼里荡漾,我也想向你表白呀,说:嘿!我爱你,北京天安门!你的眼神像雾霾迷离,灰仆仆的一片,匀称的水立方一路平移到紫禁城,还有我的哨兵,他的军装透明发亮,见着你就两腿打直,稍息立正,时刻准备好给你站一辈子岗。
大家说你这个流氓!你应该偷偷的看,痴痴的笑,对话要支吾不语,莫名其妙的脸红,她一声清嗽就得起立敬礼喊老师好。这爱情呀,就得小家碧玉,矜矜持持,用风来写诗,雨给我们唱歌,这些小心思会有人替我们传达,那个光着屁股拿着弓的小混蛋,他要射出燎原箭雨,把大家插成刺猬,到时候就能知道彼此的心意。
这些话我才不信,那些个屠龙少年的故事。他们左手执盾右手执剑,一路披荆斩棘,要去城堡,要过九九八十一难,戴上金箍,才斗的过恶龙,才能救出公主,这故事太长了,这余生也太长了,可是我们两在一起的时间太短。
你看那些古惑仔,我中意你,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么,他们没有剑也不会发射激光,手上只有折凳和板砖,为了女人,一把寒铁煅的西瓜刀,从旺角黑夜砍到弥顿道大街。
所以爱不爱和正不正经有什么关系呢,它乘风而来,就该卷的轰轰烈烈,一路吹到北太平洋,把廉耻都刮跑,吹开衬衣上的扣子,流氓两个大字纹在胸口,就让她一个人看见,叫姑娘看了就小鹿乱撞,看的她心花怒放,她就赧了脸,飞霞似两片云,手指不住的绞着裙边,说你好黄, 你这个流氓~
那又怎么样,等到了耄耋年纪,大家拄着杖,在村口,我看到一朵粉色的喇叭花,摘下来给你插在鬓间。再过几年我就该躺在病房里,也黄不了多长时间了,到时候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白色的大褂白色的花,我也是白胡子的老爷爷了,我们的感情就像这白一般的纯。我说,老婆子我大概要先走一步了,我的牙也掉的差不多了,士兵没力气给你敬礼了,大家好聚好散,来生再做一对兄妹,要是有坏小子给你写情书,给你送花,放学把你拦在路上,我就给他一顿好打。
说完这句我脸上的皱纹就开的像风中的金菊,然后安静的合上眼,心率仪哔哔作响,勾出一个生殖器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