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施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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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成立一周年，准备办一场聚会，顺便也邀请各方人士参加，帮忙打响名气。
除了面试时穿过的西服和酒店的工作服，毛温言几乎没有正装。
他没有参加过男人西装革履、女人晚礼裙手包的正式场合，就算是朋友结婚，也跟普通人家一样，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没有人会在意。
可现在他身边站着的女人是应琼。每次都会以最精致的妆容和最得体的穿着示人，从不过分抢镜，又会让人想再多看一眼，哪怕黑暗中她只是坐在角落里，也能看到她身上熠熠生辉的光芒。
丑小鸭蜕变后的白天鹅，总自信又骄傲的走在人群中，尽管趾高气昂，也是最高贵的那一个。
毛温言决定去商场买衣服。
可几个小时下来发现，好看的衣服太贵，买不起，便宜的衣服版型不好，看不上。
高不成低不就，正如他的感情。
毛温言垂头丧气回到酒店，看到门外停了好几辆高级轿车，车里下来几个穿着光鲜的男女，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酒店工作人员连忙迎上去，毛温言也去前台帮忙。
一行人将行李箱堆在推车上，一个女人说：“帮我们把箱子里的衣服熨一下，后天下午再送到房间来。”
毛温言灵光一闪。衣服？
他把行李箱推到房间打开，果然有好几件名牌西装。如果明晚聚会一结束他就拿去干洗，后天下午归还应该来得及。
只要他不说，没人知道，借用一晚也没什么大碍。
试穿过后，毛温言选了最合身的一件。
第二天，毛温言洗了澡，喷了香水，做了发型。
聚会的地点在郊区湖边的一栋私人别墅。别墅外面有警卫看守，需一一核对邀请函上的身份信息。大门很高，浮在门上的图案很精致也很考究。
确认身份后，警卫开车载着宾客入内。两旁都是又高又大的树木，开了很长一段路，才看到一片草地。中间一个喷泉不停变换着出水方式，侧面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屋前。
别墅是欧式建筑风格，上下三层。高耸的尖塔、华丽的浮雕、精美的装饰、大落地窗都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这是一个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地方。
得花多少钱才能租下这栋别墅，毛温言一边感叹一边心想。
推开门，屋内灯光耀眼，一盏铜色复式大吊灯悬挂在屋顶，从三层一直垂到一层。男人穿西服或燕尾服，女人穿小礼服或晚礼裙，灯光透过磨砂灯罩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和身上，一派雍容华贵的景象。
20多年来，毛温言只在电视上见过这样的场景。
他很快在人群中找到应琼。
她站在二楼，背对着他，一手拿着晚宴包，一手端着香槟。一袭白色连衣裙直到脚踝，腰部收紧呈现伞状，前短后长的设计，加上一双裸色细带高跟鞋，应琼整个人看上去优雅极了。
“你今天太美了。”毛温言跟她打招呼。
“现在听你对我说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应琼笑，“你今天也很帅气，没从见你穿正装，没想到如此合身。”
毛温言看看自己的衣服，微笑不说话。
“在场的很多人都是画家、艺术家、评鉴家，还有名媛，”应琼指着不远处的人说，“那个系蓝色领带的是林老板，大大小小的画廊开了十几间，懂市场，而且眼光独特。旁边穿鹅黄色晚礼服的女人是青年画家，今年一年获奖无数，深受业界追捧，现在想请她来上课，必须提前一个月预约。个子不高、长头发的男人是我们画室的投资人之一，是画家也是收藏家。”
毛温言张大嘴巴听着应琼跟他一一介绍，虽然竖着耳朵听，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这才是应琼生活的圈子。聚会、画展，有钱的男人、有名的女人，名牌手包、昂贵的晚礼服，她一直属于这样流光溢彩的地方。浪漫的音乐、鲜明的色彩，即使穿梭在觥筹交错中，也应付裕如。
毛温言像是被丢在语言不通的异国他乡，除了微笑，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不敢说，生怕说错什么，惹人笑话。
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笑，应琼与他人交谈甚欢，而毛温言在这里，却成了拘谨的透明人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数着一秒一秒过去的时间。
天幕已黑，一轮残缺不全的月亮挂在高空，照出朦胧的光。
毛温言走到屋外透气，他抬头闭着眼睛，不停叹气，然后又重重地低下头。
“这种聚会真心没意思。”声音从喷泉另一侧传来。
毛温言探头，一个披着黑色皮草，穿着黑色拖地连衣裙的女人坐在喷泉台阶上，约莫35岁。她一手举着红酒，一手拎着一双高跟鞋。
“你也是来参加聚会的？”毛温言问。
“我只是为了讨生活。”女人没有转头，苦呵呵地答道。
别墅里人声鼎沸、光彩夺目，而她虽珠光宝气，却孤身一人坐在这里。不知她是否与自己一样寂寞无助，毛温言觉得她很有意思，便走到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下。
“你的女伴呢？”
“在跟她的朋友聊天。”
“你的男伴呢？”
“在陪他的女朋友。”
毛温言转头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相较于刚才不知所措，现在这样安静的坐在夜空下看星星，简直是一种享受。身边是应琼，是叶青青，还是陌生人，又有什么分别。
"我见过你，下午在酒店。”
毛温言一怔。
女人突然笑了，“你这衣服，恐怕不是你的吧。”
毛温言心跳加快，心想，她怎么会知道。
“放心，我不会说的，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女人把高跟鞋往前一丢，“无所谓，不重要。”
过了会，女人又说：“不过礼尚往来，你得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还没想好，想好了会告诉你。”
“你都没有我的联系方式，怎么告诉我？”
“我知道去哪找你，”女人歪过头，笑了笑，“我叫杜若。”
“毛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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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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