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意时光

这篇文章有情绪。Nobody said it was easy, 人生难得有几段无所事事的失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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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两年前辞职回武汉，整天无所事事，和武汉的老友吃吃喝喝。莫名其妙的，在住处附近的咖啡馆里认识了一位朋友哪吒。这位朋友跟我年纪差不多，回武汉也没多久，不过她是从广州回来，更巧的是她和我还是老乡。

哪吒在这家咖啡馆是兼职打工。我当时为了学习如何打奶泡就经常去那家咖啡馆，请她教我。为了不影响咖啡店的顾客，我们每次都是在咖啡店快关门时，才开始教学。等到关上咖啡店的门时已经是接近午夜十二点了。

通常这个时候哪吒都会跟我说她饿了，拉着我去吃夜宵——烧烤。哪吒会如数家珍的告诉我，这家店的烤凤爪最好吃，梅干菜扣肉怎么做才美味，炒饭用什么样的油更香，勾芡用什么样的粉类更地道……恩，果然是一枚吃货，我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心想的全是，这粥好烫；我口腔溃疡了，这烤凤爪要怎么吃才能多吃几份，看着食物舌头觉得很失落。

几乎每次我们吃完夜宵，她都坚持要送我回家，跟我聊天。哪吒之前是在广州做动画剪辑一类的工作，因为感情不顺才回到武汉。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找份正经的工作而是在一家三个做广告的人合开的咖啡馆里打工，每个月拿着极低的薪水，但是我觉得这样很酷。

深秋的午夜，我们两人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她尤其清醒。一路上跟我探讨人生意义的话题，我慌张得搜刮了毕生所学才能勉强接住她的话题。聊着聊着，就到了我家门口，她说要借用我家洗手间，我就带她去了。用完洗手间，她说困了，问能不能借用我家沙发睡觉，于是她就在我家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还没有搞明白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过多久，我离开武汉再回上海，走前也没有好好跟她道别。后来也没有再联系，虽然我很怀念那时候的半夜畅谈人生，以后也再难得有这样的时光，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2. 有时候美好的反而是短暂的缘分

从武汉回到上海，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仍旧无所事事。在一起聚会上认识了夏利，因为回家同路，就顺便聊了两句，加了微信。

夏利家里养了条狗，作息很规律，会定期去健身房。她是新东方的托福老师，所以她是工作日休息，周末工作。而没有工作的我不论是工作日还是周末都是休息。趁她休息的时候，我就去她家看电影、做饭。

通常我们会在周四的下午会面，先去买好菜。然后她用摩卡壶煮好咖啡，mac连着电视机看电影，《模仿游戏》、《万物理论》……那年在她家几乎把所有奥斯卡热门候选影片都看了，这直接提升了我当年的阅片总量。

看完电影，我就做饭以作为回报，她给我打下手。我们一边做饭一边聊天，她告诉因为什么会来到上海，又是怎样当上新东方老师，讲课讲到咽喉炎。

夏利不仅自己教托福，还在自学德文以便日后再次出国留学。此外，还在学习着尤克里里。（新东方的老师果然都是极其特别努力的吗？！）更重要的是，她说到伊壁鸠鲁的时候，瞳孔放大，激动得几乎都说不出话来。恩，伊壁鸠鲁这个话题……我又是用尽毕生所学才把话题勉强给接下去。看来，聊人生有时候也是刚需啊。

找到工作后，也再也没有和夏利见过面亦或是聊过天了。我想因缘散、因缘会正是如此吧。想想，有时候美好的反而是短暂的缘分。

3. 孤独行者

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工作的我，除了让自己厚着脸皮去别人家里看电影外，硬是给自己报名参加了话剧培训。

对于我这种有轻微社交恐惧的人来说，每周都要和一群陌生人呆一在一起，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太为难自己了。但自己做得选择，跪着也得执行完，。我还是每周都按时参加培训。要练习身体感知、要练习团体信任、要练习发音、要写故事、还要练习讲故事以及自信的表演……

与此同时还得给一家线上杂志偶尔写写稿，每次看完演出回来再构思写稿，常常弄到凌晨3点才睡。我知道深夜大概意味着什么，让人更觉得孤独也让人更加清醒，“凡有自己也觉在风沙中辗转而生活著的，会知道这意思。”（鲁迅，《华盖集·題记》）

在人生道路上我们都是孤独行者，其实艰难时光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你体悟，有些路还真的只能、也只有你一个人走过去，跪着也好、站着也好、爬着也罢，就是要过去。这一路的体悟有时甚至无法言说，就如三毛在《五月花》里说的“他经历了他的，我经历了我的，语言无法代替身体直接感受”。

虽然说“you are not alone”这句话可以让你感到安慰，觉得世上孤独不止你一人，但是孤独并没有什么不好：

孤独没有什么不好。使孤独变得不好，是因为你害怕孤独。当你被孤独感驱使着去寻找远离孤独的方法时，会处于一种非常可怕的状态；因为无法和自己相处的人，也很难和别人相处，无法和别人相处会让你感觉到巨大的虚无感，会让你告诉自己：「我是孤独的，我是孤独的，我必须去打破这种孤独。」你忘记了，想要快速打破孤独的动作，正是造成巨大孤独感的原因。（蒋勋《孤独六讲》）

失意时光是难得和自己相处的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