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示弱者,强(看郑渊洁如何应对方舟子)

最近看老梁的往期节目,看到一期说韩寒方舟子事件的,其中提到郑渊洁面对方舟子的质疑时的反应,感觉颇多值得玩味之处。

事情的简单过程是这样的:方舟子质疑郑渊洁的作品对孩子的价值观有负面影响。郑渊洁知道后并没有直接辩解或反击,而是在微博上简单回应五个字:“此人惹不起。”

方舟子大家都有所了解了,打假斗士,经常和名人开撕。根据我对这个人的大致印象,抛开他所质疑的那些造假案例是否成立,就他的逻辑及认知能力而言,我认为是存在一些问题及缺陷的。同时,尽管他不承认自己的打假行为有私心的成分,我对其打假的初衷仍持保留态度。至少,要说他的初衷百分百纯粹,我是暂时不会投赞成票的。而他在打假的过程中,态度往往是执着而不轻易认输的(尽管有时候他的逻辑存在着明显的漏洞)。

所以,回到这个事情上,郑渊洁的一句“此人惹不起”意味深长。

首先,“惹不起”三个字看起来有一定的对方舟子的恭维成分。所谓“惹不起”有“厉害”、“不是省油的灯”等暗示意思。这样一来,方舟子内心的自尊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满足。有时候一个人总是找别人的茬,多多少少有些刷存在感的味道。一句“惹不起”,多少对方舟子的这部分动机起到了消解作用。

其次,“惹不起”也未必全是褒义,它其中也有揶揄挖苦的成分,甚至在这里这种成分所占比重更大。这里的潜台词可以有很多:有的人爱找茬,而且不管逻辑是否严密、论证是否合理,他往往是死缠烂打绝不轻易松手的。很多时候,乱棍打死老师傅、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算己方获胜,一番缠斗下来,那也很可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这一层意思不是说你真的很厉害很有水平,而是说你是个大麻烦,我最好是敬而远之。

郑渊洁没有为自己极力辩解,也没有反过来攻击,而是用简单而又含义丰富的五个字一笔带过。这样就避免了落入方舟子的步调,亦褒亦贬,贬似大于褒却不明显,而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想跟你争,我躲,躲还不行吗?这样一来,可以想见方舟子看到这句话的感受:自尊心得到小小满足,但又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吧,又有力使不出,再说下去显得自己很小气很没劲。

从这句话中我们可以看到郑渊洁的气魄和智慧。越是强大的人,越是懂得在适当的时候低头示弱。越是弱小的人,才往往是张牙舞爪色厉内荏。郑渊洁懂得适度的讽刺同时给对方一个台阶(哟,您是厉害,出门左转不送。),懂得跟这样的角色纠缠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从一开始就采用了一种柔润温吞、柔中带刚的策略,让对方既不会太舒服,但也不至于纠缠到底。

而反观韩寒,同样的面对抄袭代笔的质疑,他的反应则显得经验不足不够老到。从事件本身来看,我是倾向于相信韩寒没有代笔的,他的表现也确实可以说是成竹在胸坦坦荡荡。但他犯了一个错误——低估了方舟子的战斗力(缠斗力)。从他在一些场合嘲讽方舟子的言语中就可以看出来,比如他说方舟子是USB(你傻13)。他没有意识到,即便自己在论证逻辑上可以完胜方舟子,也不能保证可以化解对方的死搅蛮缠。最后双方闹上法庭,至今结果如何似乎也没有定论,不少人评论说这件事的结局是两败俱伤。

所以,我们可以从这件事上得到许多启示,对于我们行走江湖、安身立命是很有好处的。

最后,顺便说一句。很多人想把韩寒拉下神坛,但他们的着力点总是局限在质疑他作品的真实性。其实,何必呢?韩寒作品本身的质量真的就无懈可击吗?有时候笔者也不免弱弱地感叹,真是朝中无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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