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襄汾饭店坍塌致29人遇难，该县此前正开展违建整治攻坚战

▲ 现场正在开展紧张救援。（新华社/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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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吃力。”蓝天救援队队员张瑞说，大型工业机械容易给被困人员造成二次伤害，无法使用。小型的机械效率低下，大部分时候靠人徒手进行，外加小型的救援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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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周末记者了解到，在楼顶加盖彩钢棚顶的做法在当地较为普遍，2019年至今，襄汾县还正开展一场“靓城提质”攻坚战，集中整治乱搭乱建违法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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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南方周末记者 李在磊 南方周末实习生 崔頔 严胜男 责任编辑 | 何海宁

2020年8月29日上午9时许，山西省临汾市襄汾县陶寺乡陈庄村一家饭店的宴会厅出现坍塌，正在聚餐的村民被钢筋水泥掩埋。截至8月30日3时45分，救援工作全部结束，这一饭店坍塌事故现场救出57人，其中29人遇难，7人重伤，21人轻伤。
事发后，山西省常务副省长等官员赶赴一线指挥抢险救援，国务院安委会决定对此次事故查处进行挂牌督办。
“（ 救援 ）最怕碰到水泥梁，特别吃力。”现场一位救援人员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出事地点原为一层建筑，底部有地下室，屋顶加盖了彩钢棚作为二层。此次事故是一楼坍塌，架在上边的钢棚顺带塌下来，砸在废墟之上。
南方周末记者了解到，在楼顶加盖彩钢棚顶的做法在当地较为普遍，2019年至今，襄汾县还正开展一场“靓城提质”攻坚战，集中整治乱搭乱建违法行为。南方周末记者致电该领导小组的相关联络人，对方回复称，对此番事故的具体情况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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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出的人多有受伤

出事的饭店名叫聚仙饭店，是陶寺乡的一处临街铺面。参加救援的蓝天救援队队员张瑞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这家饭店原本为一层建筑，有四五间房，约两百平方米。底部凿有地下室，在一层的基础上，加盖彩钢板房。坍塌的一层房屋为砖混结构，一层倒塌后，二层彩钢板房也随之倒下。
张亮是陶寺乡陈庄村隔壁一个村子的村民，他在城里工作，因为临时有事，回了趟老家，刚回来便听到饭店房塌砸死人的消息，中午吃过饭，跑到事发地围观。现场已经被封锁，看到消防队、救援队在救人，路边停着吊车。

事故救援现场。（新华社/图）
“村里摆桌请吃饭，还唱了戏。”张亮对南方周末记者说，陈庄村有老人生日，在聚仙饭店摆寿宴，还安排了唱戏环节，附近的村民也前往观看，所以人员聚集较多。张亮还补充说，他的一位好朋友，是寿宴主人的孙子。
目前救援工作已全部结束。张瑞受访时，截至8月29日晚上9时左右，至少还有五六名村民困在坍塌的建筑下，未被救出。被救出的几十人，几乎一半都有受伤。
蓝天救援队是当天中午接到应急部门通知，当即出动76人，到达现场时将近3点。当时天气炎热，气温最高达32摄氏度，现场是一片废墟，救援队按照救援程序，设立了安全观察哨、警戒线，将无关人员排除在外，随后进行分组，投入救援。
农村的房子讲究四梁八柱，在挖掘的过程中，救援队最怕碰到水泥梁，水泥柱横亘在地面上，使得挖掘的速度下降。“特别吃力。”张瑞说，大型工业机械容易给被困人员造成二次伤害，无法使用。小型的机械效率低下，大部分时候靠人徒手进行，外加小型的救援装备。
事故现场，当地消防、应急、公安、蓝天救援队以及民兵，各方救援力量投入710余人，截至当晚11时许，陶寺乡政府一名值班人员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第一遍搜救已经结束，伤员大部分被送至襄汾县人民医院和当地乡镇卫生院进行救治。
其中，有7名重伤者被送往市里的医院，每个重伤者安排一个救治小组全力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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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加盖彩钢棚

工商资料显示，聚仙饭店法定代表人为祁建华，个体工商户，饭店注册时间为2003年。据现场一名工作人员介绍，祁建华已经被相关部门控制。
现场的图片、视频显示，饭店的墙壁略显陈旧，蓝色钢棚体积庞大，将整个废墟罩住。救援队用吊车把棚顶移除时，彩钢结构只剩下一个蓝色屋顶。而在饭店四周，不乏蓝色钢棚样式的建筑物。

坍塌饭店盖有蓝色钢棚。（新华社/图）
目前，此次塌楼是否涉及违建未有官方通报。不过，据南方周末记者搜索公开资料，襄汾县在2019年就开始了一场“靓城提质”攻坚战，集中整治乱搭乱建违法行为。一份于2019年5月8日该县政府办印发的工作方案显示，对全县各类违法建筑进行拆除，重点是占用基本农田、耕地面积较大、违反城乡规划性质严重和影响恶劣的违法行为形成的违法建筑。
在随后的一年时间里，从襄汾县政府官网可以看到，有多篇报道介绍当地整治成果。如在2020年8月6日一篇名为《襄汾“靓城提质”让城市更美丽》文章提到，围绕群众反映强烈、社会广泛关注的违章建筑历史遗留问题，先后组织开展了6次大型拆除行动，累计拆除违法违章建筑19000余平方米。
一篇介绍陶寺乡整治城乡环境的文章显示，2020年5月17日，陶寺乡再次部署工作，重点对该乡旅游沿线的乱堆乱放、违法违建、私搭乱建进行整治。不过，文中所列村庄并没有涵盖陈庄村。
事故饭店加盖的彩钢棚顶，是否属于“靓城提质”需要整治的违规范围，针对此问题，南方周末记者致电“襄汾县打击乱搭乱建违法违规建设行为工作领导小组”联络人文韦洛，其回复称，对此次事故并不知情，“具体情况需要联系办公室了解”。
8月29日晚间，陶寺乡政府一名值班人员说，当时他们的工作重点还在抢救阶段，还没有来得及追查坍塌原因。
5个多月前，另一起塌楼事故震惊全国。3月7日，福建省泉州市一栋新冠疫情定点隔离酒店发生垮塌，同样造成29人遇难。随后调查认定，该楼存在非法建设、违规改造等严重问题。这起事故最终对涉嫌违纪、职务违法、职务犯罪的49名公职人员严肃追责问责，对建筑相关法定代表人等23人立案侦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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