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张易加 | 《荣耀美少女2》见证女性电竞的新故事
街舞舞者、创业女性、心理知识讲师、平面设计师、学霸、选手、主播……当六十位带着不同身份、平均段位在王者60星的女性玩家坐在舞台两侧时，第二季《荣耀美少女》在久违中拉开了序幕。
“国内首档女性成长综艺电竞赛”，在主持人李九的介绍里，第二季《荣耀美少女》既是一个让参赛选手们展示自我的舞台，同时又是残酷的竞技场。
虽然节目只播出了第一集，和第一季相比，一些变化是可以被观察到的。比如第一季过半时，才有选手陆陆续续被淘汰，而第二季第一集里就淘汰了三分之一的选手；比如第一季邀请了很多钻石、星耀段位的女性选手，而第二季所有参赛选手的平均段位达到了王者60星。
如果说第一季节目的标签是女性，那么这一季的标签则是竞技和女性。这些内容都印证了总制作人张易加先生口中所说的，从“电竞综艺”转变到“综艺电竞”的不同。
而作为少有的，连续性制作的衍生节目，一方面，《荣耀美少女》为女性电竞赛道的开拓和女性电竞选手的职业生涯规划提供了新的发展思路，是《王者荣耀》打造全民电竞的过程里不可或缺的一环；另一方面，《荣耀美少女》本身也指向了近几年才明确的，电子竞技新的趋势。
新的征程
经过了过去几年的发展，越来越多人开始承认，模式之外，内容同样是电子竞技发展的源动力。基于赛事，电子竞技可以拥有丰富的内容体系。当试着寻找内容体系的边界时，我们发现单纯地借鉴传统体育的经验，并不能完全准确地描述这条边界。而对内容边界一次次探索的结果，就是内容品类的丰富。
回顾过去几年，我们发现这种尝试是一条以赛事为原点向外走的过程。在这个过程里，有两股力量不断相互作用，修正着路径：一种是赛事给出的向心力，它约束着内容不会离电竞太远；另一种则是当下内容偏好给出的离心力，它指引着可尝试的方向。
电竞综艺就是这样一种产物。
近几年，越来越庞大的观众群体、占比越来越高的女性用户以及逐渐成型的电竞文化才让电竞综艺的尝试演变成一种连续性的趋势。《终极高手》和《荣耀美少女》等节目则是这股尝试里重要的样本。
主打综艺定位的《荣耀美少女第一季》
在综艺的方向上，不同的节目有着不同的思路：主打素人养成的《终极高手》让自己最大化贴近“电竞与成长”这个话题；而只邀请女性选手参赛的《荣耀美少女》则直接瞄准了女性电竞粉丝。
事实上，只邀请女性选手参赛的《荣耀美少女》在刚播出时曾激起广泛的讨论。对于推出节目的初衷，总制作人张易加先生解释道：“其实初衷有两点。第一，在王者荣耀本身的用户基础里，女性用户的量是很大的，我们能看到女性玩家有参与电子竞技的需求；第二，王者作为一个全民级的电竞项目，可能目前缺乏更多的女性KOL。基于这两个出发点，我们做了第一季。”
张易加：腾讯互动娱乐移动电竞业务部总经理、《王者荣耀》品牌总负责人、KPL联盟主席兼《荣耀美少女》总制作人
但是，初涉综艺品类，大部分综艺在内容的定位上都经历了创作思路上的难以选择：在圈内观众和圈外观众、综艺和电竞两种内容元素之间摇摆。
张易加先生提到：“以前我们做电竞综艺，其实做得比较摇摆，既要满足一部分综艺观众，让那些可能没玩过游戏或者不怎么玩游戏的人找到乐趣，又要让游戏的用户找到乐趣。但是这种摇摆，其实无助于内容表达非常清晰的定位。要想清楚到底做给谁看。如果没有办法很好地把握这一点，很多项目最后做出来就像贴了一个IP的皮，实际上好像两边都不会讨好的。”
在第二季节目开始制作前，这成了摆在内容制作者面前必须要解决的问题。从电竞综艺到综艺电竞的转型就是《荣耀美少女》的总制作人张易加先生给出的答案。
《荣耀美少女2》标语：我可以，carry到底
回归电竞
在总制作人张易加先生的观察里，不管在游戏里，还是在赛场里，女性用户表达竞技诉求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明显。第一季的反馈告诉他：“对于一个王者荣耀的玩家或者观众而言，还是希望通过游戏、通过电竞来找到一种更好的共情感。”
这成了他关于第二季节目创作思考的出发点。
“我们现在想得非常清楚，在荣耀美少女这个综艺电竞赛里面，我们要呈现的就是当代女性玩家，女性观众希望看到的东西：她们想要看到自己的身影，与自己类似的成长经历。这些女性选手、女性参与者能代表着她们本身内心的一种追求。”
这一系列的思考最终被完整地呈现在新一季的节目中。当然，参赛选手现实世界里的不同身份依然会作为综艺的部分成为节目里冲突的源泉，在已经播出的第一集里，类似北大学霸，偶像练习生的身份都在和电子竞技产生强烈的冲突。但当这种冲突被放置在的“赛事框架”里时，当比赛的输赢最终决定节目的走向时，隔着屏幕，我们感受到的不是选秀的喧嚣，而是竞技带来的紧张。比赛一场接着一场进行，那些想要晋级的焦急、想要表现的强烈欲望加速了整个内容的节奏。
《荣耀美少女2》中芝芝、筱倩、鱼妹段位均在王者101星
像剥洋葱一样，剥掉随机分组、导师点评、1V1竞速、关于身份的讨论等“综艺“的外壳后，赛事带着自己独有的冲击力跃然于眼前。
在第二季节目里，60名参赛选手通过随机抽签被分成12支战队两两进行BO1；胜者组的30名选手将直接晋级下一个赛段，而败者组的30名选手则需要挑选自己的对手或是拿手的英雄，在BO1竞速赛里争夺10个晋级的名额。
胜者组、败者组，5V5、1V1，熟悉的赛制构成了更容易理解的故事框架；女骑的镜、露露酱的马超……始终定格在不输男选手的精彩操作上的特写镜头；单带还是打团，辅助还是Carry，所有电竞爱好者都会面临的在团队和自身之间的抉择……
当竞技重新回到了内容的C位，属于综艺的赛制、剪辑、故事线在赛事的框架下为竞技服务时，即便只播出了第一集，但《荣耀美少女2》一反常态，呈现出了和综艺节目迥然不同的外貌——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热血、突破、积极”这些词也许是合适的。
当女骑、露露酱等人依靠强悍的实力成为节目内外的“KOL”时；“当倒立吃手机“的Flag出现在一位女选手身上，并让我们想起熟悉的“毒奶”赛场文化时；当团队精神成为决定一个队伍成败与否的关键时；那些围绕着“菜是原罪“、晋级和失败的甩锅、自吹自擂都让我们意识到，虽然这是一个女性主导的舞台，但这不是一个选秀舞台，而是一个和职业赛场一样，纯粹的竞技舞台。
1V1环节中面临淘汰危险的露露酱
在女性用户的群体里，一样有纯粹竞技生存的土壤。
总制作人张易加先生洞察到了这一点，《荣耀美少女》第二季也印证了这一点。这让对女子电竞生态的展望再不是空谈。
任重道远
和传统体育一样，电子竞技也面临着如何处理好和女性群体相处的问题。
电子竞技从垂到广，从亚运会再到如今逐步跨过入奥的道道门坎…全民电竞热潮，透露出了女性在电子竞技市场中的潜力；而对抗方式，又决定了电子竞技能够快速构建起男性用户与女性用户同台竞技的舞台。在电子竞技生态版图丰满的这个过程里，《荣耀美少女》无疑是一个新起点。
张易加先生的另一个身份，是电竞联赛KPL的联盟主席。从2016开始，他亲眼目睹了越来越多女性用户成为游戏玩家或赛事观众。
KPL比赛现场的女性观众
当王者荣耀和KPL提供了足够多的观察样本时，他看到了硬核的、实力高超的女玩家，也看到了女粉丝独有的应援方式。对他而言，作为从业者，他希望跳出“电竞应该是这样”的固有思维。
“其实在现在的用户群构成里面，男性用户和女性用户对于游戏的乐趣、电竞的认知，我觉得本身没有本质性的差别。而且放大来讲，可能在各行各业，包括很多的传统体育项目，也是这样子的。“
站在更宏观的角度看，他认为电竞终将成为一种主流的数字文化，一种主流的消费方式。
作为一种主流的数字文化，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不管是男性观众还是女性观众，都应该以不同的方式去欣赏不同的内容、不同的选手、不同的偶像，让每个人能保持身份独立的同时享受电竞带来的乐趣。而作为一种主流的消费方式，女性市场也蕴含着完全不输于男性市场的潜力。
iResearch前瞻产业研究院数据显示：2018-2020年女性电竞用户占比持续上升
因此，不管是构建包容性的电竞文化，还是激活一个更具潜力的女性市场，在大众化的进程里，他视这为重要的一步。为了走好这一步，他试着给出了一个具备可行性的方案：《荣耀美少女》只是“第零步”。透过综艺，他希望传达出打破固有印象，鼓励女性参赛的意愿。他把这称之为一个基础，或是一个入口。
在今年的腾讯电竞发布会上，张易加先生还宣布了TGA的一项改革，这也是构建女子电竞生态的第一步——TGA即将推出女子电竞联赛。
“先让女性选手有一个稳定可以参赛的通道。然后借助一些线上赛的方式，前期让更多的女性能参与进来。之后我们再逐步通过晋级来挑选出一些优秀的选手来到线下比赛。先把这样一个基础做好做牢固，然后慢慢在未来适当的时候，看看是不是再推出更加专业的赛事。”
寄希望于《荣耀美少女》和已经树立起来的女骑、伊泽、露露酱等女性KOL，他希望更多女性用户主动来到《荣耀美少女》的舞台，展示自己不弱于男生的实力，并借此激活女性市场。
当他对我谈及这些时，仿佛我和他不是坐在2020年腾讯电竞峰会的现场，而是在2017年上海的星光中心，那时KPL联盟刚刚成立。如今，在王者荣耀和KPL的庞大生态的帮助下，当女性用户走上同样的历程时，也许仍有未知的挑战，但他显得更加笃定。而KPL和王者荣耀今天的成绩也让我们相信，女子电竞，未来可期。
张易加先生描述了这样一幅画面：“虽然我也不能够预判哪一天会到来，但是我们愿意去提供这样一种机会或者通路。在未来的赛场上，在一个和KPL平等的舞台上，哪怕只能凑出一支队，我们也希望看到女性选手能够跟男性选手同台竞技。
从2014年算起，电竞已经今非昔比。我们或许已经处在电竞最好的时代，但如果要让电竞生态变得更加繁荣、普及，女子电竞也许就是必要的组成部分。
如果《荣耀美少女》能够给其他项目带来一些启发，促使未来有更多的项目重视女子电竞，这也许是张易加先生送个整个电竞产业的一份礼物。
《荣耀美少女2》中的明星选手：女骑
结语
“那些女生打得特别凶”。在谈及录制的过程时，张易加先生建议我一定要去看看。他说这些话时的语气、神态就像是一个准粉丝。KPL的赛场上不乏奇迹，高水平的对抗；但当他试着让自己退出制作人的身份，单纯作为一个观众时，《荣耀美少女》让他感受到了相似的冲击感。这告诉他，这个方向是对的。也让他相信，未来是可期的。
职业选手、业余玩家；都市白领，小镇青年；男玩家、女玩家；竞技、应援……过去二十年里，电子竞技一直在讲述名为“平等和包容”的故事。当越来越多的人带着不同的身份留在王者荣耀的生态里，以自己喜欢的方式享受电竞本身时，《王者荣耀》将以新的方式给更多人重新讲述这个故事。
最终，TS在世冠上让三追四的奇迹、电竞的伊斯坦布尔之夜，应该属于所有喜欢电竞的人。不管他玩得好或不好，不管男生还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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