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 · 德比茨基,天生封面女郎,美得大杀四方。这个狮子座女孩有点不简单,很多看似对立的特质,比如热与冷,古典与现代,自然纯真与蛇蝎狠辣,聚在她身上不仅没有矛盾感,反而相得益彰的圆融。
她是很难让人不注意的那种演员,因为她的美,太有杀伤力,甚至破坏了很多基于好莱坞传统,打造出的对女性的套路性与程式化审美。虽然这种带有破坏力的美,未必意味着对所有人的胃口,但大银幕一定需要伊丽莎白这样的破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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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坏”规则
“人们总说我看起来很自信,我想这与我少年时的经历不无关系。”
伊丽莎白·德比茨基第一个让人记住的角色是乔丹·贝克,[了不起的盖茨比]里女主角黛西的闺蜜。
从菲茨杰拉德笔杆子下面,找个把可爱的人儿实在不容易,比如他写乔丹·贝克,表面是“清心寡欲,冷冷淡淡”,是和人“应酬应酬,敷衍敷衍”,是周遭热闹无关痛痒,既来之则安之,而实际上又最善于用这种做出来的拒之千里,挠得人心痒,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如果单纯用“坏女人”三个字对乔丹·贝克一言以蔽之,当然过分简单粗暴,不过放在爵士时代的歌舞场,不“坏”得与众不同一点,可不要太容易地泯然众人。
伊丽莎白身上,有一点乔丹·贝克的与众不同,成为乔丹·贝克,则实属是她的幸运。
当时她才把脚尖踮进演艺圈时,正为一出不知名的新话剧排练,间隙去墨尔本参加试镜,在酒店恰好遇见一位替巴兹·鲁赫曼收集澳大利亚年轻演员资料的经纪人。
经纪人找伊丽莎白要了一卷她的录像,录像换来一封邮件:“巴兹挺看好你。”邮件又换来一趟36小时的航班,目的地是洛杉矶,伊丽莎白这次试镜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再没收到别的消息。
“我当时甚至怀疑,是我让车撞了,自己想象的这一切吧”,就在她的信心消磨殆尽时,巴兹·鲁赫曼打来电话:“你想要演我的新片儿吗?”
演黛西的是凯瑞·穆里根,演盖茨比的是李奥纳多·迪卡普里奥,这卡司对于新人伊丽莎白而言,真都是“了不起的”明星。事实上,有光芒的人,纵然与明星同场,也不会被轻易遮住。
尽管[了不起的盖茨比]省略掉不少原著小说中关于乔丹·贝克的支线,倒也一点没耽误伊丽莎白光彩夺目。
如果说黛西是契合传统审美造就的多情美人,需要以她在金钱与爱情之间的摇摆取舍,从内部打碎她美好的表象,进而制造出戏剧乃至悲剧的张力,那么乔丹·贝克则简单多了。
她是一个“破坏者”,往故事上说,她是社交圈里的坏女人,三言两语,挑拨离间,有意无意地破坏周围人的关系;
往精神上说,她就是那只揭开名利场中人的面具,将他们一个个从光鲜的天鹅绒座位上拉下来的手,这么做未必有怎样目的,仿佛看着这些人跌得蓬头垢面,就足够逗她快乐。
嗯,这大概是一种“晴雯撕扇”式的娱乐体验,但也正是这只手,揭开了表面声色,裸露了那个小世界,印在底子上的假假真真。
如果一个演员出道就能凭借某个戏份不多,但胜在纵深感的角色,获得观众的认可,一方面是她运气足够好,另一方面是演绎足够好。
伊丽莎白因为乔丹·贝克这个“破坏者”角色而起步,偶然中又有必然,于她自己的成长经历而言,她成为演员,本身就是一件带有“破坏性”的决定,只不过破坏的是家人为她设计的成长路线。
伊丽莎白的父母都是芭蕾舞者,因共同演出在巴黎相遇并相恋,父母爱情的故事,听上去浪漫得很。不过做一对舞者的小孩,并不是件轻松的事,大凡舞者都经历过最磨练身体的长期训练,并且自我管理十分严格,对待孩子,他们要比寻常父母严苛得多。
作为家中的长女,伊丽莎白年少时面对的家庭压力,让她颇有些喘不过气。明明是一个从小就热爱表演的女孩,17岁时却被要求主修法律,大约是体内的小宇宙在这时被压缩到了某个临界点,让伊丽莎白迸发出“破坏力。
她没有按照父母的规划继续行走,在墨尔本大学,她开始接受专业的戏剧训练,迈出了成为演员的第一步。
虽然法律界可能因此少了一位出色的律师,但可以肯定的是,银幕上因此,多了一颗光芒极具辨识度的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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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坏”习惯
“在演[夜班经理]时,我发现杰德这个角色好像有一部分住进了我体内,不是我在演她,而是我们在共同度过那些时光。”
[了不起的盖茨比]让盖·里奇也注意到伊丽莎白。在他的[秘密特工]里,伊丽莎白饰演了一位反派,和乔丹·贝克模棱两可的小坏不同,这个角色就是商业片中必须要有的纯粹邪恶boss。
其实在蛇蝎美人这条戏路上,伊丽莎白应该可以走得蛮容易,但代价是角色越来越趋同,观众对演员的记忆,也会变成相应的某个符号,而非有血有肉的个体,这当然不是她所乐于见到的。
所以,她接下剧集[夜班经理]的剧本。
与[了不起的盖茨比]一样,[夜班经理]也有知名度颇高的原著作为依托,这个故事出自英国当代间谍小说大师勒·卡雷之手,是英国情报部门与军火贩的斗智斗勇。
伊丽莎白饰演的杰德,夹在两重势力之间,一边来说,她是军火贩罗珀的情妇,是供人消遣而无足轻重的锦上花;另一边,她与卧底在军火贩身边的情报官乔纳森产生了丝缕情感,她的左右摇摆与斡旋,恰恰是展开故事中关于爱、关于性、关于阴谋和背叛这些戏剧性母题的推力。
与[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乔丹·贝克殊途同归,杰德也是一个“破坏者”,她破坏的是军火贩罗珀灯下黑的自负大意,是一种习惯。
在戏外,[夜班经理]是伊丽莎白演员生涯中第一次同女导演的合作,也是第一次和导演“日常抬杠”,这些同样也打破了她作为演员的习惯。
北欧导演苏珊娜·比尔早些年凭借执导[更好的世界],曾经收获过一座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杯,这位导演和伊丽莎白以往的合作伙伴,都不一样。
包括巴兹·鲁赫曼在内,给过伊丽莎白赞美的导演不少,他们会坐在监视器后面,发自肺腑地对她说,“你真是光彩照人,你太独一无二了,你是我遇见过最棒的女演员”。
但苏珊娜·比尔并不爱说这些奉承话,作为一个十分注重细节的导演,演员的表演稍有偏差,在她这里都过不了关。
[夜班经理]中有一场杰德的淋浴戏,伊丽莎白已经尽自己最大可能诠释杰德的性感,但苏珊娜都觉得方向不对。
她告诉伊丽莎白,性感并非直接等于散发魅力,杰德在这个场景中,如果表现得像刚刚进行过一场足球比赛,大汗淋漓的运动员似的,
站在水流下,会将性感中注入力与美的结合感,这样的性感是更复杂、更自然、也更高级的女人味。
在伊丽莎白的表演经验里,苏珊娜传递给她的理念,是她以往从未多思考与多尝试过的。这一次,就连“破坏者”本人,也“被破坏”了习惯。
不过大凡优秀的演员,从不会拒绝那些于他们大有裨益的破坏,所谓不破不立,就是这个道理。
[夜班经理]获得了当年黄金时段艾美奖包括最佳限定剧在内的数个奖项,而经过苏珊娜的捶打,伊丽莎白的表演也走出了出道即踏入的舒适圈,她的美,有了肉眼可见的丰富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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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坏”刻板印象
“你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你得学会拥抱与欣赏你自己。”
靠几部作品稳扎稳打,伊丽莎白在电影圈渐渐闯出名堂,在[银河护卫队2]这种漫威超级英雄片里,驾驭得了通体金黄的大祭司造型,演[信笺故事]这些有情感递进的故事,在劳拉·邓恩这样的戏骨面前,亦不输丝毫演技。
或许是受到的关注越多,承受非议的可能也就越大,一些纷乱的声音开始向伊丽莎白袭来。
188公分的身高,是伊丽莎白最有辨识度的特点,这也让不少人发出并不善意的讨论。
“女演员比男演员还高,谁愿意和她搭戏”“她把同一部戏里的其他人衬得都矮了”,甚至还有流言传出,说伊丽莎白本来在[神奇动物在哪里]和[双子杀手]的女主角备选名单中,因为她太高了才被刷掉的。
伊丽莎白从做演员的第一天开始,就是这般细瘦高挑的身形,随着被问及“身高是否成为你做演员的限制”类似问题的次数越来越多,她觉得有必要给这些抱着刻板印象的人上一课。
她说:
“我的经纪人从来不会打电话跟我说,‘嘿,因为你太高了,他们不想让你演’,因为这件事谁也改变不了。我承认一定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过,但我觉得身高就是我的一部分,并且我对我的身高很骄傲。”
在传统审美下,不少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娇小可人玲珑有致的女演员才吃香,伊丽莎白则理直气壮地破坏着这种陈旧且无理的刻板印象。
这样的破坏,于她个人而言,是不断让自己的演艺之路更宽敞通畅,于电影而言,也绝非是大银幕上多了一个高个儿美人那么简单。
伊丽莎白的美,破坏了自电影诞生以来,就潜移默化地驻扎在创作者与观众脑中,对女性之美的某种单一印象。
她不需要烈焰红唇大波浪的加饰,单以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冷感气质,就让人既无法为她贴上刻板印象下评判女性之美的标签,又很难不记住她。
可以说,伊丽莎白存在于大银幕,以小众独特之美,破坏对女性审美的刻板印象,是对女性形象的一种多元化丰富。
延伸到银幕外,她甚至在有形与无形之间,赋予了不具备某些世俗定义下美丽特质的女孩,更多拥抱与欣赏自己的信心。
伊丽莎白无疑是幸运的。从[了不起的盖茨比]开始,巴兹·鲁赫曼就不断鼓励她,对自己的独特美抱以自信,直到现下,她的演艺之路,也是越走越宽,越走越顺。
2019年,伊丽莎白接连拿出[呼吸]、[寡妇联盟]和[薇塔与弗吉尼亚]三部不俗的作品,特别是在[薇塔与弗吉尼亚]中,她化身作家伍尔夫,将她生命中微末的光火与无尽的寂灭,演绎得哀而不伤。
看着她在片中那双藏着太多故事的眼睛,一时间我们竟很难把她与[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生而享乐的舞会动物乔丹·贝克联系在一起。
七年之前,那个带着破坏性之美,闯进我们视野里的高个儿女孩,到今天已经完成了一轮对自我的“破坏”,名为破坏,实为涅槃式的质变。
无怪乎挑选演员一向眼光独到的克里斯托弗·诺兰,让伊丽莎白在自己的新片[信条]中担纲重要角色。
她还会是“破坏者”吗?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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