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在心中对另一半还没有清晰画像的时候,唯一清晰的是——他是一个雄性,至于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什么样的性格,甚至是不是不同物种都没有刻意的界限。而在电影《水形物语》中,雄性人鱼仿佛是所有正常性取向的女性的一个幻想对象。
影片的色调营造了一种神秘寒冷的氛围,故事以哑女艾丽莎与雄性人鱼、艾丽莎与黑人同事泽尔达、艾丽莎与同性恋画家查尔斯三条线分别展开叙述。
艾丽莎是一个哑女,无父无母,平时只能睡在沙发上。她与人交流只能依靠打手势,这样就局限了她的交流范围——很多人是不愿意与她交流的。她是一名残疾人,是在社会中的边缘人士。往往越是边缘越是对爱有强烈的渴望,对于细枝末节的爱也都能够察觉入微。艾丽莎是正常性取向的女人,她也会对男性有期待。可能因为种种原因也许她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她对于爱情的期待还处于最懵懂的阶段,还没有很多的条条框框。
这时候因一次机缘让她遇见实验室的研究对象——人鱼。从一开始她便对于被关在水箱中的人鱼流露出过多的好奇与关心,而不是正常人的害怕与恐惧。我们看到她最初流露出的更多是同情,仿佛看到另一个社会中的一直被大家投以异样眼光的自己。
艾丽莎期待交流,期待有人可以耐心倾听她的心声。她一直是孤独的。当她发现人鱼有成为她倾听对象的可能性的时候,她一次接一次地偷偷溜进实验室,耐心地打手势,给人鱼听音乐,表演给人鱼看,希望与人鱼沟通,建立心灵上的连接。艾丽莎在人鱼面前展现了完整的自己。
人鱼也许一直在寻找同伴,或者此前一直是被研究的对象,他也一直期待有个生命能够倾听他的声音,倾听他的表达。当他能够明白艾丽莎的手势,能够与艾丽莎进行交流,他感到自己被一个有生命的灵魂平等相待,被温柔以待了,而不是一直让机器检测,跟检测数据交流。人鱼在艾丽莎面前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
当艾丽莎听闻人鱼将要被解剖时,她向邻居同性恋画家查尔斯寻求帮助。她知道查尔斯会帮助她,也许是出于同一类人的共识(同处于边缘人士),她明白查理斯同样能够理解这种心情。也许他们从来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是临近紧急时刻,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做着一件事。
影片全片以一种灰绿冰冷的色调展开,人物的着装也以冷色调为主,表现了边缘人士的灰暗消沉生活氛围。艾丽莎却在商店门口看到红色高跟鞋,流露出渴望的眼神。红色是温暖,是渴望,是爱。当艾丽莎遇到人鱼之后,她开始逐渐在着装上添加红色元素,好像一颗孤独的心被唤醒了一样。而当艾丽莎解救了人鱼时,她已经穿着一身的大红色,此刻的她也终于完整了。
如果只是一部讲述边缘人士的善良,温暖,就没必要安排艾丽莎与人鱼进行爱情制造的片段。艾丽莎与人鱼的一段爱情制造,更像是救赎,像是《巴黎圣母院》中吉普赛少女艾丝美拉达与敲钟人卡西莫多之间的惺惺相惜。这些情感制造只能说是边缘人士互相搀扶、互相救赎的一种外在表现形式。
《水形物语》还是一如既往的“陀螺”(吉尔莫·德尔·托罗 Guillermo del Toro),浓墨重彩,随便甩几张都能当桌面。能够在口碑、票房、奥斯卡三方面获得丰收,最重要的原因该是来自于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以童话般的手法打造的这场浪漫故事。吉尔莫·德尔·托罗,一向被人们称为怪兽导演,在他的电影里总是有着各种异性的诡异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