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诸君思我狂!李敖先生!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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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代,我有幸在图书馆看了一本和李敖有关的书,才知道有李敖这样的一位大师。我当时着实感到十分惊奇,竟有人敢如此毫不遮掩地批评蒋介石。前段时间看到网络上的新闻,才知道李敖先生病重。前日,又惊悉李敖先生终于不治而仙逝,我当时心里一震。

李敖前后有九十六本书被禁,因而我们也没有机缘去拜读李敖的一些作品,只能从一些零零碎碎的文字和一些零零散散的视频当中更多地了解李敖。

李敖从小爱学习,接受新思想、新知识快,都跟出生于知识分子家庭是分不开的。李敖学识渊博、博古通今,跟其他绝大多数的知识分子不同的是他敢于直言,不但直言而且还能勇敢地付诸实践,哪怕是到了晚年,李敖仍然没有表现出一般老年人可能出现的顽固、守旧的脾性。他真正是活到老,学到老,到了晚年仍然笔耕不辍,按照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很多人也喜欢看书、喜欢学习,但是却不得法。李敖举了一个例子说,某某历史系的教授学习完某段历史要三年,而他自己却只要一天就能学完,原因之一就是李敖有剪书的习惯,并且把剪下来的文字按一定规则收藏,需要时则可以轻易找出来。很多人非常佩服李敖查找证据、搜集资料的能力,他常常可以出人意料地拿出一些他要控告的人的“把柄”,令人瞠目结舌。

李敖年少时,其父遭受了牢狱之灾,加上李敖目睹了诸多的不平、不公,遂渐渐生出逆反之心。一个人性格再平和、再懦弱,如果他经历了太多的不公平、太多的漠视、太多的屈辱,那么很可能他也会抱怨、叛逆。李敖自己也曾遭遇过牢狱之灾,第一次入狱(1971年3月—1976年11月),罪状为台独,实属冤狱;第二次入狱(1981年8月—1982年2月),实则也是因为被诬告。后来鲁豫采访他,他也说第一次入狱期间,他感觉天都塌下来了。这是我摘录的一段文字,不能考证是否确切,但我相信大体应该是出自李敖之口。李敖说:“我为什么那么风流,这方面多少跟我坐牢有关系,一个是对美国的幻想消失了,一个是我女朋友小蕾走掉了,写信给我不再等我了。我当时在监狱里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坐牢以后我的人生观有改变,出来以后更愤世嫉俗,我觉得人是不可靠的,我对男朋友们都失望了,所以后来我找了很多女朋友。”

李敖非常机智幽默,虽然跟他的天赋极有关,但是很大部分是因为他的勤学。他因为坐牢无法学习,无法写作,很痛恨当局。想想也是,最最美好的几年光阴却浪费在班房里,能不痛苦?可是最让我钦佩的是,尽管李敖先生遭受过如此多的曲折、折磨,他却从来不以冷酷的面目示人,他外在仍然表现出常人难以企及的豁达、开朗、幽默。他对待敌人可以怒目圆睁,但是对待师友,却是非常的平易近人的,毫无架子。李敖的机智幽默非常人所能企及。有一次演讲完毕之后,有一个人交上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王八蛋,李敖知道这是在骂他。他看到之后,立即作出回应说,大家交上的纸条都有签名,其中有个人签的名字是王八蛋。由此可见一班,李敖先生多么机警、聪慧。

李敖在回访母校和拜访小学的班主任鲁老师之前,因为身体带病,特地打了一针,这样他的脚才能更有力,而医生说打这种针的负面影响是不可逆的,以后就再也不能打这个针了。李敖拖着病体,腿脚不方便,可是仍然在小学的老师面前半跪了下来,可见其情之殷切,其情之真挚。和老师、旧友离别之时,李敖早已眼角湿润,所以这也是他带墨镜的原因之一。我们只知道李敖骂了所谓三千人,李敖不近人情,殊不知作为大文豪他岂能不知人之常情?只是他见不得媚俗,见不得贱骨头,见不得曲意逢迎,见不得平庸无作为,他羞于与不思进取、没有主见之人为伍。

在我看来,李敖敢爱敢恨,胜于很多虚伪做作的常人千倍。他与“台湾第一美女”胡因梦的婚姻很短暂,与他的完美主义、他的耿直是分不开的。李敖曾经直言不讳地说:“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有一天,我无意间推开没有反锁的卫生间的门,看见蹲在马桶上的她因为便秘满脸憋得通红,实在太不堪了。”有人说李敖风流,可是他并不“吃喝嫖赌”,而且后来王小屯也说,她知道和李敖认识的十九年来,李敖只有她一个女人。

些许文字都无以概括李敖的生平,仅仅是我心存敬意。李敖的思想会永存于世间。尊前做剧莫相笑,我死诸君思我狂,这是李敖在北大演讲是时候提到的句子,如今竟已成现实。人生如此,我等凡人能奈何?李敖先生,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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