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说“蝠”,本是喜庆之事,然而今年与众不同,蝙蝠搞得人心惶惶,更不受人们欢迎,它们丑陋、怪异还潜伏病毒,殊不知就是如此怪异的生物,古人却钟情于此,具有独特的个性,转化为富有吉祥寓意的装饰。展现出形态美、寓意美、隐喻美。
蝙蝠是如何一步步成为古代吉祥物的,这些网上都有,不再赘述了。在嘉定,亦是如此。古时候这些“蝙蝠”往往寄生于每家每户,大到建筑,小到桌椅碗筷乃至服饰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特别是在嘉定的古建筑中,它们占有一定的地位,让我们去寻找这些隐藏于其间的“蝙蝠”装饰吧。
嘉定的“蝙蝠”,姿态各异。原本丑陋的蝙蝠在匠人们别出心裁的创作下,往往加以修饰与变换,行程一只只美观的“蝙蝠”。传统工艺往往采用手工制作,因此在形态塑造上不会出现重复。而根据其所起作用,确定其形态,时而翅展欲飞、时而回还其间、时而倒挂。还通过与创作载体的不同,选择表现手法的不同。
蝙蝠的翅膀面积较大,最具创作空间,被赋予了更多的的想象力,有的寥寥数笔,写实朴素;有的线条刻画,精致典雅;有的增添翅膀,层次丰富;还有的辅以吉祥纹饰,更为夸张。总的来说翅膀的塑造,使得“蝙蝠”整体造型的姿态更加优美,尤为添彩。而身体、头部往往较为简单。
嘉定的“蝙蝠”,立体有型。地处江南的嘉定,建筑特色与大多数南方建筑风格一样,较少的采用绘画的形式装饰。因而现存“蝙蝠”装饰,通常都为立体的,作为传统绘画装饰的延伸,有更大的发挥空间,富有立体感的同时,也使“蝙蝠”更具生命力,其姿态、曲线极富视觉冲击力,所展现的蝙蝠通常更为传神与逼真。因此“蝙蝠”装饰通常用于室内木雕、室外山墙、地坪等装饰部位。
嘉定的“蝙蝠”,色彩丰富。在山明水秀的江南,很少采用夸张的色彩塑造,但通过装饰创作载体的不同,仍可以使“蝙蝠”呈现出不同的色彩,如使用在木雕、石雕等,民国出现磨光石子工艺之后,有了更多的色彩变化。
嘉定的“蝙蝠”,讲究韵律。往往追求对称性,这是中国传统美学的重要观念,不论是几只“蝙蝠”共同组成,亦或是单独的一只蝙蝠。呼应性,通常与“寿纹、如意、铜钱”等组成不同的外部形式,如环绕与上述纹样四周的圆形、方形,适应山墙的三角形形态,还有几无规律可循的自由形式等。
嘉定的“蝙蝠”,意蕴深远。“蝙蝠”大多与“团寿、铜钱、如意、缠枝莲、八仙、花瓶”等富有吉祥寓意的法器一起出现,寓意长寿、幸福、平安以及多子多孙等含义,反映出人们厌胜、祈求幸福的美好向往。
嘉定孔庙,是过去嘉定的最高学府,在大成殿台阶的中间镶有花岗岩制成的一块丹陛。在丹陛的上部,四只蝙蝠围绕着正中口衔圆盘的蝙蝠,寓意幸福久远。而则圆盘深浮雕图案为龙戏珠,龙是天的象征,代表着至高无上。可见蝙蝠的重要性,丹陛的下方则刻有圆寿、书、宝剑、笔锭、如意等六种吉祥物,寓意六六大顺。孔庙外兴贤坊下两尊白玉卷毛石狮子,雕刻精致,是为上品,它的底座也是文化内涵丰富,雕刻着三连环蝙蝠图,寓意福无边际。
秋霞圃内的三曲桥,小巧玲珑,始建于清咸丰年间,因其中跨两侧镌刻有“蝙蝠捧寿”,因此又名“福寿桥”,津梁以利交通,想必行经此桥的人们定会添福增寿。
木结构是中国传统建筑的主要形式,也最能体现高超雕刻工艺,在马陆大裕村涵春堂的横梁上刻满了图案,两头各一只木质蝙蝠,惟妙惟肖,寓意为“福”到。望新杨宅的则门楹雕满了“蝙蝠祥云”。
山花与铺地是嘉定传统民居的重要装饰组成部分,马陆徐氏住宅、徐行张氏住宅、华亭周氏住宅等晚清民居无不采用“蝙蝠”装饰山墙,华亭的周氏住宅山墙正中的“蝙蝠”口衔一串铜钱及如意,两侧暗八仙,末端仍采用“蝙蝠”,十分精致。黄渡陈氏住宅内的石板铺地为“四蝠捧寿”等等。
民国时期,旧时的习俗仍保留着,西大街嘉定棉业工会大厅“五福捧寿”和陈公茂住宅客堂“五福捧寿”。上述两处的“蝙蝠”,均为民国时期的作品,采用了磨光石子技艺,五只展翅的蝙蝠围绕着正中的圆寿纹,寓意着多福多寿。巧合的是两处建筑均有棉纺行业的背景。在南大街的高氏住宅,石膏吊顶工艺也已悄然上线,在走廊的正中吊灯处,同样以细腻的石膏装饰着“五福捧寿”。
古人通过古建筑的装饰告诉我们“蝙蝠”是拿来欣赏而不是拿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