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鼠记 第十五章 狂歌痛饮(二)

【本章主要出场人物简介】

火瞳:一只特立独行的流浪猫。因老鼠绝迹,猫族终日碌碌无为,于是他怀揣着捉鼠梦想离开族群,踏着父亲的遗志去寻找老鼠的踪迹。

黑尾: 一只原本生活在人类家中的混血宠物。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兄弟姐妹中黑尾却越长越像丑陋的老鼠,为了活命,他不得不离开家人…

翠羽:一只因偷猎者袭击和家人失散的野鸭,被农夫捡到后,开始了与鸡群的生活。但狭隘的鸡群不断排挤、压榨翠羽,让她萌生离开鸡群寻找家人的想法…

祭酒爷爷:一位生活在大漠绿洲的德高望重的老猕猴。

火瞳看到高台旁有两只猴子正吃力地抬着一只巨大的黄壳椰子,往高台上运。

一起来的那只小猕猴早就不知钻到哪个猴群中找乐子去了,老猕猴则引着火瞳三人朝高台走去。一路上,不停有猕猴朝老猕猴弯腰施礼,老猕猴则点头回礼,气氛很是融洽。不知是否出于猫的天性,火瞳显得有些紧张和警觉,瞪大瞳孔仔细观察着附近的状况;翠羽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既兴奋又拘谨,走起路来就像被捆住了双脚,生怕迈错了步子,出了乱子;而黑尾天生是个“自来熟”,他一边踏着乐器敲击的节奏迈出富有韵律的舞步,一边不停地接过猴群扔过来的瓜果,不管什么味道,只管大口地啃,手上、脸上和胸前沾满了水果的汤汁。

等黄壳大椰子在供桌旁摆好后,老猕猴来到高台,拿起一个瓷碗,用厚厚的碗底有节奏地敲击起黄壳大椰子,大椰子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老猕猴昂起头朝台下喊道。

很快,所有的猴子都停下手中的活计,伸长脖子望着老猕猴,广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今天是咱们猴群一年一度的丰仓节,今年我也已经一百零八岁了,虽说去年我已经把管理族群的工作禅让出去,但我还是要感谢大家在这个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里,还能想起我这个老朽,让我来主持这次的祭祀活动。”

广场中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我在这里谨代表我们族群感谢我们的恩公,感谢我们的恩公将这颗大树赐予我们,让我们世世代代在这里享受着天堂般的生活。我们按照恩公的指引,每天辛勤劳作,不断耕耘,互敬互重,讲信修睦,我们永远把别人家的老人像自己的父母一样照顾,永远把别人家的小孩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呵护,永远把别人的事情像对待自己的事情一样放在心上,我们宁可自己忍饥也不愿看到同伴挨饿——这是我们这个族群每一天都生活在欢声笑语中的最大秘诀。这一切,都要感谢我们的恩公!”

广场中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此时,火瞳朝供桌后的神龛中望了一眼,神龛中有一尊雕像,看上去是一只黄鼠狼的样子,表情肃穆,神态威仪。想必这就是猴群口中的“恩公”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大家也看到了,咱们今天有三位贵客到访。我这一辈子还没见到过除了猴子以外会说话的动物呢——我想你们也一定不例外吧。”

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火瞳、黑尾和翠羽被众猴的目光“烧灼”得面红耳赤。

“让我们欢迎这三位贵客!”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火瞳三个涨红了脸,生硬地朝台下点了点头。

随后,老猕猴捧起供桌上一个小椰子,“咚”地一声打开椰子上的盖子,朝供桌上的大酒碗里“咚咚咚……”倒进满满一碗椰子酒。广场上的猴子们也纷纷倒满一碗碗椰子酒,捧在手里。顿时,广场上飘起浓郁的酒香,就连平时不喝酒的火瞳他们几个闻到后也不禁吞咽起口水来。

老猕猴将酒碗高高举过头顶,对着神龛里的雕像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口中念念有词:


“嗟嗟恩公!永降吉祥。

恩赐无疆,惠及吾族。

恭奉醇酒,予我大同。

亦有果羹,奉上供飨。

延我眉寿,黄耇泱泱。

自天降康,丰年穰穰。

心虔志诚,必恭敬止。

恩公顾念,降福永昌。”


祭词颂毕,老猕猴将碗中酒轻轻洒在地上。

广场上的猴群见状也同样鞠躬,洒酒,齐呼“恩公顾念,降福永昌”,行祭祀礼。看到如此隆重的场面,火瞳、黑尾和翠羽也照猫画虎地鞠起躬来。

就在酒倒在地上的一刹那,一股强烈的酒香直冲进火瞳几个的鼻孔,他们仨如同掉进了酿酒厂的酒缸里,瞬间就有了几分醉意。

“好啦,祭祀礼成,今年的丰仓节狂欢正式开始!”老猕猴举着空酒碗朝台下的广场宣布道。

“欧耶!”,“开始喽!”,“干杯!”,广场上一片欢腾!

这时老猕猴又倒好三碗椰子酒,对火瞳、黑尾和翠羽面说:“几位贵客,请品尝一下我们自酿的椰子酒,很是清甜呢。”

火瞳刚抬起手还没来得及接过酒碗,不知从哪儿冒出几个调皮的小猕猴,三下五除二抢过老猕猴手里和供桌上的酒碗,一溜烟地跑到了大树的背后。

“这帮调皮的小家伙,越不让喝,越想尝,哈哈……”说着,老猕猴又倒好三碗酒,“几位贵客,请尝一尝吧。”

火瞳三人虽说不喝酒,但四溢的酒香早就让他们馋涎欲滴。他们端起碗用唇边稍稍抿了一小口,酒水入口后立刻散发出一股清甜的奶香,咽下之后凉凉的,如同一个冰块顺着食道蜿蜒下行。而留在唇齿间的酒滴此时又被口腔的热气蒸腾出来,化作一股香甜的气息融进舌头酥软的味蕾中,就连鼻孔中呼出的气都带着淡淡的酒香。正当他们回味口中的余香时,肠胃里的酒水已经烘出阵阵的暖流,沿着四通八达的血管直达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这个寒冷的夜晚,一口小酒就顿时让他们由内而外暖和起来,也让紧张了一天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整个身上,没有一处不是舒舒服服的。

火瞳、黑尾和翠羽三个不自觉地对视了一下,那目光仿佛在说“这个椰子酒真是太神奇了”!随后,三人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哈哈……”看着他们陶醉的样子,老猕猴开心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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