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要说的这个人,14岁读南京大学少年班,20岁不到拿了全额奖学金去斯坦福读博士——不折不扣的天才少年。30岁过后不久,他告别安逸而物质丰饶的美式中产生活(美国梦),为了另一个梦想放弃国籍回国,开始了一段暖心又扎心的岁月,最终成为了“超级奶爸”。
这个人 ,我们叫他老唐。其实也是他逼着大家这样叫他的。
他曾经对同事说:直接叫我名字吧。结果,如今已45岁的斯坦福精英,公司内同事叫他,就如同在村头碰到熟人一样,会直接喊他 “老唐”。
这个带着“乡土气息”的海归精英,心甘情愿成为了公司所有人的“奶爸”。
01
有时候,人不是忘了什么,而是因为善良而选择暂时忘记
有一天,老唐对我说,今晚和D君(另一个公司CEO)吃饭,请你一起参加。
老唐和人吃饭,基本上是两个人两个菜、三个人三个菜,所以我一直不爱跟他吃饭。
按照成龙的话说,“当时,我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既然是邀请,便一起去吧。结果刚点完菜,老唐就对D君说,你欠的钱该还了。D君说,现在没钱,已经在融资,要不折算成股份吧。老唐说,也行吧,按估值折吧。D君说,那你再等等,按照融资之后的估值折算吧。我心里想,这不是明抢老唐的钱么。但这些钱啊股份啊,跟我没啥关系,我也就不便多嘴。
老唐转向我说,你说,欠债还钱,是不是天经地义啊。
我问,他欠你多少?老唐说,一千多万呢。
刚好服务员上菜了,我就跟服务员说,赶紧上米饭。
D君接过话去,跟老唐说,你以前跟我说的那些问题,我最近在想其实你说的都对,大部分问题都是你以前就跟我说过的。老唐立即高兴起来,开始给D君剖析,这些问题当初没重视,会产生什么结果,要如何应对,该怎么处理。
最终,我扎扎实实吃了两碗饭,嘴忙的没时间说话;D君边听边点头,筷子倒是一刻没停,也吃了两碗。老唐免费给我俩讲了两个小时课,既没顾得上吃饭,也把要债的主目标给忘了。
饭后散场,各自快快乐乐地回家,去停车场的路上,老唐跟我说,我准备跟他要债的,怎么就给忘了?我说,别问我,你们上千万的故事,我听听就行,不敢乱接话。
第二天,老唐叫我过去,说D君的压力比较大,你也要想办法多帮帮他。我说,好。
那个晚上,我学到了一些知识:有时候,人不是忘了什么,而是因为善良而选择暂时忘记。
02
“书中自有颜如玉”,在这浮躁的社会里,这何尝不是一种坚守
和大部分有体系的公司类似,公司每个季度都要做高管团建。团建的基本模式,就是先开会,晚上安排看个电影,第二天就是体力团建。
我属于职级足够、职位未到,所以高管团建,都是老唐邀请参加。老唐是好心,但我又懒惰,从来不肯多费力,所以体力团建,我总是“刚好”有工作或者家庭事务,就请假了,这确实有点耍赖,但老唐从未批评过我。
虽然公司有个特点,就是这群高管每个人的风格,几乎都完全不一样,但这种会议上,讲真话,倒是统一的。而且既然出了公司,说起问题来,也就不怕员工们听到,大家相互挑战的很厉害,所以常常最后有收获,但终究是容易搞的每个人心情沉重。
有次开会后,吃完饭统一看电影,片名是《深海浩劫》。公司组织高管看电影,哪有那么简单。所以在看的时候,大家都在想,这电影放完了,如何结合下午的会,和公司的情况,说点啥,就算扯,也得扯出点道理来啊。
结果电影看完,灯一亮,我往右边一看,老唐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到谈感想的时候,老唐说,对员工的妻子、丈夫、孩子,关心少了,他要检讨。
那一刻,我觉得,我没来错企业。
电影散场后,各自回房间的路上,也不知怎么就聊起爱情和女朋友的话题来。
老唐也试图发表意见,我说,作为娶了初恋的男人,以及没有小三的企业家,你没有资格发言。老唐竟然无言以对,哈哈一笑,走了。
老唐的资产已算是富豪级别,却有点时间就陪着家人孩子,以读书为乐。或许在他看来,才是真的“书中自有颜如玉”,在这浮躁的社会里,这何尝不是一种坚守。
03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18岁读研时,老唐去了美国,在美国呆了13年才回国创业,期间结婚生子。但性格上,他是典型的“美国湖南人”,美国人爱自由,湖南人“霸蛮”(我是到了公司才知道,这对湖南人是个褒义词)。
但根本上,老唐是个“荒唐的”爱国者。
有一次安排老唐出差,要订机票,问他个人信息,他给我发来了姓名和身份证号码。
我就跑到他办公室问他,谁给你搞的这个身份,厉害啊。
老唐很好奇,反问,什么身份?
我说,身份证啊。
老唐说,我回国领的啊。
我说,对啊,怎么领的啊。
老唐说,就是退掉美国国籍,重新领回中国国籍啊。
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问他说,你知不知道中国有多少企业家、明星,想办法也要弄个美国国籍?
老唐说,可是我是中国人啊,我既然回国创业了,为什么不领咱们自己的国籍,要领美国人的国籍?
我说,算了,懒得理你。说完就觉得不合适,毕竟是自己老板。
但老唐似乎也没听到我顶嘴,而是给我解释说,美国固然非常好,但中国也很好,要爱国。
对这件事,我事后也认真思考过。平时,我也看到很多企业家,布道、解惑、诚恳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段位,我看完挺乐,也在借鉴其传播学上的玄机窍门。
反过来看,或许,老唐的思维,确实是我这种毕业于三流学校的九流学生,所无法理解的。写到这里,我突然想到罗曼罗兰的话: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04
最终能留住人的,就是人心换人心,是当年的那份温情和友谊
老唐刚回国的时候,想搞移动互联网。但2003年,中国除了圈钱的SP,哪有什么像样的移动互联网公司?
所以,虽然斯坦福毕业的老唐看得很超前,但做起来很苦。我加入公司、了解了公司历史后说,公司没死掉、能活下来而且还活的不错,也算命大。
老唐和他的创业团队
这和最初创始团队的性格有关:吃尽苦头,而不出苦言。2017年开年中会,统计了下公司十年以上的员工,竟然有20人出头。有年轻的员工跟我说,也不是很多啊,我就给他解释说,你要想一想,现在台上的这些人,已经是当年公司员工的80%了,超过十年,80%的员工没走,这还不够了不起么,中国又有几个公司能做到。
公司最艰难的时候,曾经发生过“高管不发薪、中层发一半、基层发全额”的事情,即便那么艰难,老唐等人也坚持不能拖欠员工的薪水。
创业初期,想宣传业务又没钱,大家又都是美国最牛大学回来的海归,怕记者看到办公室环境,就没有报道的兴趣了。老唐就约记者在咖啡厅沟通,谈完了,记者打车走了,老唐自己去坐公交车回公司。
有一次老唐说出去见记者,走了又回来了,因为身上连买咖啡的钱都没了,回来问员工借钱。
现在公司每年都花不少钱,请专业的讲师给公司干部培训,我有空也去听听,讲起创业维艰来,真是舌灿莲花、金句迭出。但我有时候也思考,这样做,到底有多少真正的作用。当公司创始人见媒体记者,兜里连两杯咖啡钱都拿不出来,还要想办法去宣传业务,这种故事应该给公司干部多讲一讲。
后来随着公司业务起来,公司人员数量也上来了,人来人走也就多了起来,但最初的这批员工,稳定性反而更好,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高的职位,或者多好的待遇,而是最终能留住人的,就是人心换人心,是当年的那份温情和友谊。
05
老唐想玩大家想了十五年,没动手;大家玩老唐玩了十五年,没停手
我们公司的文化核心,叫“一群人的浪漫”。我加入公司,这句Slogan起到了大概一半的作用。一家互联网时代的公司,以这句话为企业核心思想,在中国算是别无分号了。这多多少少,也反映出老唐的浪漫主义情结。
但就我个人的观察看,身为湖南人的老唐,对“玩弄权术于股掌”,还是有渴望的。但他又骨子里是个真性情、想要待人真诚的人,对“权术”这字眼深深厌恶。
时间都去哪了?头发都去哪了?
但任何有一些规模的公司,都必然有公司政治。就如同一个人,怎么可能身上没有病菌?多多少少的区别而已。
所以,老唐在个人好恶和公司管理需要之间,围着“权术”二字,纠结了15年,一直没有跨出第一步。
既然没了权术,玩弄也就全无落脚之地。
我有次跟团队开会说,我最痛恨欺上瞒下的事情。但如果要玩这个,在座这几十号人,都不是我的对手。既然要在我们公司上班,就要知道公司的本质。
同事问我说,你认为咱们的本质是什么?
我说,我们公司的本质情况,就是:老唐想玩大家想了十五年,没动手;大家玩老唐玩了十五年,没停手,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说完大家哄堂大笑。
会后,有同事跟我说,你说的这句话,其实就是诠释了我们公司“一群人的浪漫”,是建立在老唐的这个选择上面的。
他还补充说,大家是玩领导玩的没意思了,就努力工作,工作没动力了,就继续玩领导。我说,你小子是不是一直在玩我呢?
再后来,我和一位副总裁吃饭,跟他说:读书上学靠智商,上班工作靠情商,要做一番事业,如果停留在智商情商的层次是不够的。所以当我们去讨论老唐的智商情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自己的层次还不够,还不如多支持老唐搞搞一言堂。
他说,如果老唐愿意搞一言堂,我们公司的规模,早就不是现在这几层楼所能容纳的了。
创业初期的老唐
我说也对,如果是那样,老唐也就不是老唐,我们公司的文化核心也不是“一群人的浪漫”,而是要做百年企业、要锐意进取之类的废话了。
我说的这个老唐,就是唐彬(Bin Tang),易宝支付的创始人兼CEO,也是公司的“超级奶爸”。
2018年,将是这位“超级奶爸”带领易宝奋斗的第15个年头,在他的带领下,易宝支付已经从一个当初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成为事实上的行业支付引领品牌,但老唐说,自己还在创业的道路上,为自己当初立下的理想而战斗,为不隐藏自己的真实而付出着代价。
作为一个创业家,无论是否愿意,老唐都常常被安排接受媒体的采访。岁末年初总结时,放松一下,写一写不在媒体视野中的老唐,那些小故事里的老唐,有可爱的一面,有纠结的一面,也有揣着明白装糊涂、为了理想委屈了自己的时候。
今天过后,或许他会又多了一个新的称呼——易宝人的“超级奶爸”。
(谨以本文迎接易宝支付的第十五个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