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7-01

                             老父眉头一抹愁

午间，被一阵拖拉机的声响惊醒，翻了个身，正打算继续睡，父亲大嗓门喊开了，“安子，走，跟我上地去”，我一惊，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胡乱用水洗了把脸，戴上我妈的斗篷，亦步亦趋的跟在父亲身后走。

睡眼惺忪的看见我家破旧的拖拉机，正停在邻居家门口，车盒子里放着人家的大水桶，正汩汩不断的往里注水，水满了，我坐在拖拉机后边艰难的扶着大水桶，去地里灌溉前段时间种下的花生。

回家的这几天，原来父亲坚毅的神情随着天气干旱无雨，一天天的浓眉紧锁，脸上日渐愁苦。没法子，自入夏以来，地里不曾见一粒雨滴，天不下雨，只能靠人工运水。农民一年四季是靠天吃饭的，夏季不下雨，地里就不长庄稼，秋天就没有个好收成，一年下来，人们多会叹息，今年又没个好收成了。

这直接导致在外上学的学子，囊中羞涩，脸上洋溢不出欢脱的神情，而在家的老父母，从原本粗茶淡饭，节衣缩食的生活中，又添一抹困苦。桌上的青菜豆腐撤下去了，仅剩一小碟咸菜疙瘩，一天三顿，煎饼，清水。

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到家里的孩子放暑假，也是菜园子里应季蔬菜接下来的时节，白菜萝卜换着吃。当人们的嘴巴里淡出鸟来的时候，母亲看看孩子日渐减少的饭量，咬咬牙，从箱子底下拿出10块钱来，去集上买上一块肥瘦相当的猪肉，剁上一桶的白菜，放上数匙的花生油，包一顿猪肉白菜馅的饺子，能让全家人吃出山珍海味的味道。

一路哐当哐当，吱吱歪歪的破旧拖拉机，拉着农民的希望，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气温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火辣辣的阳光肆意喷薄在我裸露的肌肤上，感觉自己就像即将晒蔫的小白菜，还有身体像散了架似的，备受颠簸。

幸好，经过崎岖的山路之后，在太阳的格外“关照”下来到地头，我迫不及待的跑到树荫下，任老父亲在田边穿梭，只等他理好管子，我帮着开关水桶的阀门。看着父亲佝偻着枯瘦的背影在烈日炎炎下穿梭，我的心里不是滋味，只好从凉阴下走出，去帮着父亲理水管。

经过父子俩一下午的努力，终于成功将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全部灌溉完，父亲的眉头也渐渐松展，怅然的目光追随着头顶的一片云，心中黯然，啥时候下雨嘞！我则低头看着挽起的裤腿，手脚上的泥巴，暗叹，打庄户不容易啊，也更坚定了我要跳出农门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