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学习
How Did People Keep Food Fresh Before Refrigerators?
Can you imagine life before today's modern conveniences?
Here's an example: Try to picture the world before refrigerators.
Life today would be quite different without refrigerators. How did people keep their food fresh before refrigerators were around?
The first electric refrigerator was made in 1913. Before then, people found other ways to store their food. In cold areas, ancient people could freeze their food. They could then store it in ice and snow. Warmer places allowed for drying food in sunlight.
One advanced method of food storage arose in Persia around 400 BCE. People there stored food in structures called Yakhchal. These were domed buildings made from mud brick to keep ice frozen during even the warmest summer months.
During the Middle Ages, people preserved meat by salting or smoking it. They would also dry many foods, including grains. Vegetables were often salted or pickled. Many fruits were dried or turned in preserves. These foods could then be stored in cool places, like cellars and caves. This allowed people to save food for times of need during droughts and famines.
冰箱前人们是如何保持食物新鲜的?
你能想象在现代便利设施之前的生活吗?
举个例子:试着想象冰箱前的世界。
如果没有冰箱,今天的生活将会完全不同。冰箱出现之前人们是如何保持食物新鲜的?
第一台电冰箱是1913年制造的。在此之前,人们找到了其他储存食物的方法。在寒冷地区,古人可以冷冻食物。他们可以把它储存在冰雪中。温暖的地方允许在阳光下烘干食物。
公元前400年左右,波斯出现了一种先进的食物储藏方法。那里的人们把食物储存在一个叫雅克哈尔的建筑里。这些是用泥砖砌成的穹顶建筑,即使在最温暖的夏季也能保持冰的冻结。
在中世纪,人们通过腌制或熏制来保存肉。他们还会烘干许多食物,包括谷物。蔬菜常被腌制或腌制。许多水果被晒干或做成蜜饯。这些食物可以储存在凉爽的地方,如地窖和洞穴。这使得人们能够在干旱和饥荒期间储存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Later, buildings called ice houses or ice pits built upon the idea of the Yakhchal. They were cooled by an underground pit full of ice. A larger above-ground building covered the pit. Ice houses were very common by the 1800s. This is also when ice delivery became commonplace.
At the end of the 19th century, many people kept their food fresh in iceboxes made of wood. These cabinets held large blocks of ice to keep food cool. Ice delivery businesses grew as more homes required ice to preserve food.
By the 1930s, many people were using electric refrigerators to keep food fresh.
Does your family use a refrigerator to keep food fresh? Maybe you even practice other preservation methods.
后来,被称为冰屋或冰坑的建筑是根据雅克哈尔人的想法建造的。他们被一个装满冰的地下坑冷却了。一座更大的地上建筑覆盖了这个坑。冰屋在19世纪非常普遍,这也是冰输送变得普遍的时候。
在19世纪末,许多人把食物放在木制的冰箱里保鲜。这些柜子里放着大块冰块以保持食物凉爽。随着越来越多的家庭需要冰来保存食物,冰运输业务也在增长。
到了20世纪30年代,许多人用电冰箱来保持食物新鲜。
你的家人用冰箱来保持食物新鲜吗?也许你还练习其他的保存方法。
语文阅读
㈠层楼高的家,正好碰上大楼的电梯故障。兄弟俩急于返家,决定爬上去。
当爬到二十层楼,他们并不觉辛苦,心想自己是登山好手,何惧高楼?爬到四十层楼,这时感觉有些累了,尤其行李中的登山装备,非常沉重。兄弟二人于是商量,决定暂时把行李放在第四十层楼, 等到电梯修好再来取。
他们继续往上爬,到达了六十层楼,两人开始气喘吁吁,举步维艰。但是仔细一想,都已经爬到六十层楼了,距离住家的八十层楼,只剩下二十层,还有何难?于是尽管辛苦、疲倦、气喘、流汗,种种的困难,腿酸力尽,终于爬到了第八十层楼。
当哥哥准备要开门进入屋子的时候,忽然大喊一声:“糟糕!钥匙放在行李中,没有带上来!”兄弟俩像泄气的皮球一般,感到一片茫然。
八十层楼的生命就像八十年的岁月。最初二十层楼的人生,青春力壮,无限美好。但是到了四十岁,为了家计儿女,生活的重担,就如行李的负担,难以负荷,这时候有的人就把这个负担放在四十岁,继续登上六十楼。六十岁的人生,已经感到体力不继,不过人生往高处走,只得带着老态龙钟的身体,继续往上爬。当到达八十岁的人生高楼时,回首往事,那一把钥匙还留在第四十层楼,但这时已经没有力气再回头,去取来打开幸福的家门了。
聪明的读者,你也有八十层楼的人生,每一层楼,你都想做些什么呢?
人生如爬梯,爬得高,看得远,爬得高,高处不胜寒,下楼梯更要步步稳健。透过阶梯,到了不用阶梯,这便是人生另外一个境界了。
㈡朋友是玩鸟的高手。一次,我见他把一只小鸟放在他的手掌,手掌摊开着,而小鸟却怎么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好像粘在他的手掌上一样。一只会飞的小鸟,怎么飞不出他的手掌呢?
我问朋友是不是施了什么魔法?朋友说,他根本没施什么魔法,而完全是靠自己的手掌来控制鸟的。
手掌就这样摊开着,怎么来控制鸟呢?又怎样做到让鸟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呢? 朋友说,只要掌握了方法,再加训练,很多人都能做到。
朋友所说的方法,就是顺势而为。小鸟想走左边,手掌就向左移;小鸟想走右边,手掌就向右移;小鸟向下蹲,想用腿触住手掌,借反弹之力而飞时,手掌就向下拉,让小鸟的腿无法触到手掌的实处,从而也就无法借力起飞;当小鸟的翅膀欲向上提时,手掌又向上托,使小鸟始终找不到一个起飞的着力点。
一些看似无法做到的事情,并不是我们做不到,而是因为我们还不懂得顺势而为的道理。
㈢据说在一些原始部落里有这样一种传统。
当一个男孩长到十岁时,部落里的男人们会戴上面具,装扮成怪兽,在一个深夜将这个孩子从他母亲的怀中抢走。
母亲会在这个时候装作保护孩子,但在一群怪兽面前,她无能为力。
这个仪式是为了在潜意识层面告诉孩子:“妈妈没用了,你不能再依赖妈妈。”这是男孩和他的“安全基地”完成分离的第一步。接下来,这些部落长辈扮成的怪兽,会把孩子驱赶到树林里。他们恐吓他、鞭打他,使孩子进入一种T r a n c e的状态。然后通过仪式,或者分派任务的形式,来彻底摧毁这个孩子的安全感,摧毁他对恐惧的逃避。
通过这样的洗礼,“男孩”就已经在精神上死亡了,他成为了一个“男人”,然后他将跟随长辈学习制作工具、狩猎,和战斗等男人要做的事情。
如果这个仪式失败,男孩在仪式中没有“浴火重生”成长为男人,那么部落里的长辈就会将他杀死。因为他们不能指望仍旧还是“孩子”的男人来保护自己的部落。
2
人在心理上“未成年”,一个最重要的特征就是:在潜意识中将追求安全感作为第一需求。
他们十分敏感,再小的事情都容易令他们情绪剧烈波动;
他们在人际关系中,始终无法找到令自己舒服、放松的交际方式;
他们很难确定地、不退缩地去追求一个恒久地目标;
他们无法全身地投入自己要做的事业中,而总是不断在心理上自我内耗;
他们或许还会很难感受到生活中的快乐与幸福,因为对安全感的追求,令他们始终无法彻底地享受和投入;
其实能够在精神层面完成这种由“孩子”到“成熟”的转变的人,并不多。我们许多人或多或少地都会存在着许多自己早年时期未被满足的需求。
人能够在心理上蜕变为成熟,通常有这么四种原因。
第一,在早年时,这个人的父母的人格就非常成熟,他的父母懂得在给他足够“抱持”的前提下,给予他充分的去经历风险的空间。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人就能够在一个很安全的环境下,不知不觉地就卸载掉对安全感的需求。
第二,这个人早年经历过非常重大的创伤,通过这次创伤,他会领悟到一种“虚无”。
这个“虚无”的意思是世界在本质层面上的无意义,于是他看破了“安全感”这层虚幻的追求,自然而然地就无所畏惧了。
但是这种情况是存在着风险的。多数人并不能通过创伤“浴火重生”,而是被那样的创伤将极度的恐惧或悲伤烙印进他的灵魂,成为他或许终其一生都难以放松、无畏地做自己的最大障碍。
第三,这个人天生就对世界抱有充沛的好奇心。
这种好奇心会令他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具体的事物和他所感兴趣的领域中,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安全感是一种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的概念。
第四,人在进入大学或者初次踏入社会的时候,也拥有一次迈向成熟的机会。
当我们还在校园里时,周围的人都是同我们一样的“孩子”,所以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充分地见到并且接触过“成年人”的生活方式。如果你在大学或者步入社会后,拥有了丰富的社会体验,拥有多彩多样的人际关系,那么这也能够破除你对安全感的执着。
因为你会通过和多种不同类型的人的接触,从而理解到人可以有多种多样的生活方式,这会打破你狭隘的、固化的生存理念,于是就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对安全感的卸载。
3
追求安全感的背后,反映出的是一个人没有认清“感受”的真相。
安全感、愉悦感、自我效能感、孤独感、恐惧感等这些所有的感受,它们其实都是不可控的。这些感受是我们的身体在处于外界不同情境中时,所本能地会做出的反应。
这些反应一方面是充当提醒信号的作用,另一方面是充当身体激素分泌调节器的作用。
然而很多人没有意识到“感受”在某种意义上并不是实有的,它只是我们主观的一种感觉,反而试图去控制它。
不成熟的人,他们在潜意识之中的第一需求是为了自己的感受服务。当你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去追求自己感受上的平衡或愉悦时,这其实并不能给你带来真正的愉悦,反而阻碍了你去感受真正的快乐。
就比如一个人打“王者荣耀”,如果这个人想充分地体验玩游戏的乐趣,他必须心无杂念地、纯粹地投入游戏之中,他在投入的时候是“放松”的,是带有“享受”的心态的;
但一个总是追求安全感的人,他在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根本无法去“玩”,因为他根本无法放松,他不敢肆意地、充满激情地去享受游戏,他会小心翼翼地盯着死亡数、人头数,他很怕被队友骂,怕自己死的次数太多了,害怕输,害怕自己被打野抓。所以他首先考虑的并不是怎么赢,而是怎么让自己死的次数少一些、数据好看一些。
其实这个道理和我们的生活也是相通的。一个总是追求安全感的人,他肯定很难从生活中感受到快乐,因为快乐的第一前提就是放松,始终不敢放松的人无法享受真实的乐趣。
4
一个成熟的人,他在潜意识中的第一需求就不再是安全感、自卑感等等这些感受了。
他开始关注具体的、现实的事物,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开始“无我”了。
就是对于他来说,“我”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他不再执着于自己一个人狭小的世界里,他开始关注他人、关注世界、关注具体问题。
他发现不管追不追求安全感,事实永远都是那个样子。事实不会因为你拥有了安全感变得更好,也不会因为你没有安全感变得更坏,事实的发展只取决于你付诸了怎样的行动。
因而他开始关注具体的现实。
这并不是说要一个人变成如动物草木那样的“无情”,而只是说感受和情绪被放到了第二位,不是将它们完全忽略,而只是不再像过去那样自己非常敏感地被自身的感受所裹挟和控制。
如果再往上,一个成熟的人进化为一个“卓越”的人,那么他在潜意识之中的第一需求也不再是追求具体问题的解决,而是开始追求“自我实现”。
这种“自我实现”也可称为使命,这个人开始决定用他接下来生命的大部分时间来做一件“大事”,做一件他认为最有意义、最能体现他个人价值和思想的事业。
㈣一个读书出身的人,谁没有母校呢?但我的母校和我的经历一样,显得有点儿……复杂。
我父母都是军人,1948年,他们从山西昔阳渡河南下,父亲在野战部队,母亲在公安部队。他们在栾川我就在栾川,他们到洛阳我就在洛阳……在邓县(今邓州市)、在南阳……他们频繁调动,我便随队搬迁,不知道到底换了几所学校。因为辗转不定,这个学校与那个学校的教学进程又不相同,教学质量也各有差异,因此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很“臭”——除了语文。语文相对而言不需要教学的严密连贯性,它大致的构架从小学一年级到大学博士后都是一致连贯的。数理化、生物、外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在哪个学校里都不曾辉煌过。在学校,老师们也悄悄议论,“这孩子看上去资质很好,怎么学习就上不去”……他们只在背地里言语——大约因为都是受了高等教育的人,相当的文明。但一到课堂上,他们就变了脸,像个受过教育的乡村干部:“有的同学条件很好,怎么就不肯用功?我看他像个大烟鬼子遛街狗!别人学习,他吊儿郎当——你转悠能转出个大学生?”
“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富家子弟!”
“别看你家条件好,父母都是领导干部,你照样是个饭桶,垃圾!”
他们说着诸如此类的话,在课堂上铁青着脸教训人,透过闪着光亮的近视镜片冷冷地瞪着你——他们根本不会想讲台下的我是什么感受。我的母亲在家里,也训我是“吃僧”。这是昔阳话,大约也是饭桶的意思——和老师的看法一致。她晓得我功课不好的一些原因,“吃僧”归“吃僧”,到该吃饭时,她仍端着最好的饭菜送到“饭桶”面前。
每年放暑假前,是我最困难的时光,因为要向家里缴“学习手册”。我就千方百计地拖拉、回避,不是说还没有发下来,就说在同学那里没有取回来。我知道拖一拖他们就“忘了”。父母开始时还很认真,结果每次成绩都是勉强及格甚至不及格,品德评语也差不多,老师写了许多模棱两可的鼓励话,再加上一句“希望加强督促学习,争取较好成绩”。年年如此,像一本不变的旧挂历,父母每次都是一样的失望。也许是忙,也许是怕给自己添烦恼,他们就常常撂开手。1957年,我十二岁,舅舅从广西来我家,他执意要看我的学习手册。我说在学习小组长手里,还没有发给我。他不信,就翻我的书包,翻我的抽屉,结果从我的褥子下面翻出来。“啊哈!这不是嘛!你还骗我!”他一下子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站在窗前就翻阅起我那本倒霉的册子,母亲站在门口,尴尬地看着这一幕。舅舅的脸色也慢慢地凝重,变得肃穆,眼神也有点黯淡呆滞了。他慢慢放下手册,对妈妈说:“解放学习不行,这将来不得了。”他们姐弟俩出去,我则如同被雷轰了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站在那里许久没动。
谈母校,说这些似乎有些离题,但这是我在所有学校千篇一律的遭遇。我的第一个母校在陕县。如今我们看电视,三门峡市的天气预报常有宝轮寺塔的伟姿,它高高地矗立在晚霞里——那在当地叫“蛤蟆塔”,寺院好像被飞机炸毁了,独独留下一座塔。若在塔前,无论远近,敲击两块石头,会发出“咯哇咯哇”的声音,和池塘里雨前青蛙的叫声一样。彼时我没有这样的知识——这塔是我国四大回音建筑之一。它就在我们小学对门,不到一百米。我常和小伙伴一道来这里玩,敲石头,捉迷藏。我小学一年级的班主任叫牛转娣,这个名字很好理解,是她的父母希望她有个弟弟的意思。她个头不高,脸比我们平常人的红一些,很精神,因是后来放的足,脚还是显得小一点,走路略有点拧着脚的样子。第一堂课她一上台,一手执教鞭,一手掠一把乌黑的秀发,脸通红,眼中闪着光,要多精神有多精神,对我们说:“同学们,今天我们上第一课——开学了!”
“开学了!”那时语文课叫“国语”。第一课就这么三个字。
“我们上学”——第二课。
“学校里有老师、同学。”
“学校里有教室、桌椅和黑板。”
第三课、第四课……
那是一段终生难忘的学习生涯,除了因为我的顽劣、旷课、逃学,偶尔会挨母亲的揍,我几乎没有什么痛苦。牛老师似乎挺喜欢我,因为我虽然调皮,但活泼、天真,老师和同学没有嫌憎我的。
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父亲调到洛阳,母亲还留在陕县,他们似乎商量过,谁有空谁带我。就这么着,我在陕县、洛阳之间来回流动,频繁转学。这当然只能算客观上的原因,我确实是一个不能静下心来,动脑子踏实研究数理化的孩子,对外语单词更是深恶痛绝,不屈不挠地坚决抵触——明知它有用,至少是敲门砖,就是死也不背诵。
像织布机上的纺锤,我在洛阳与陕县之间穿梭了四五次。母亲调到洛阳,她在郊区公安分局当副局长,我又跟定了她。四年级之后又有了一段稳定期,我在洛阳西南隅小学上学,徐思义是我的班主任。
他是个男的,从外形到内在和牛老师全然不同。徐老师清癯,个子高,肤色极为白皙,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他讲语文,课本内容似乎讲得不多,他给我们讲莎士比亚、莫里哀,讲历史,讲故事。他年纪比牛老师要大许多——我现在猜想,牛老师可能是个初级师范学生,徐老师学历高,可能是个大学生。
洛阳是个大城,西南隅小学是个老校,分为两个大院落。四年级以下一个院,五六年级的院子要大一些。院中设有各种体育器械:格子爬、单双杠、秋千、沙坑……有一种游戏器械叫“巨人步”——四个带腿套的绳子总攒在矗在中央的杆顶,四个学生各套左腿,逆时针方向旋转跳动,一步可以跳跃七八尺。我自小有晕车症,这玩意儿一会儿就教人头晕恶心,玩不得。想想不能闲着,我便站在旁边帮同学起步,接扶头晕的同学。徐老师不知怎么瞧见了,在班里大力表彰。
我在陕县小学,有一次学校修操场,工人们清理出一具死人的白骨,很完整。学校的老师们小心地把骨骼接对起来,做成人体骨骼标本,白森森地矗立在语文教研室。同学们有点怵那东西,有一次我问牛老师:“那副骨头有什么好看的?我害怕。老师为什么还把它放在办公室里?”
“解放,每个人都是这样的,都有这样一副骨架,放在办公室是为了让我们每个人都了解自己。”
让一个人了解自己的白骨,实在太困难了。过了中年,经历了千山万水的跋涉,读了成捆的书,我才多少知道了一点——有的人可能终生都看不到白骨的本相。
我和陕县小学一别就是五十余年。离开陕县后,多少年只是梦中忆起。每当心中受委屈,每当体会到人间冷暖炎凉,牛老师、李老师、徐老师——他们的影子就会出现在我枕边,走马灯那样在暗中旋转往返,凄清的泪会湿了我的枕头。
徐老师在一次周末郊游时讲了这么一段故事:有一个人,从小在老师、父母和其他亲人身边,感到很无聊、枯燥,没意思——读书没意思,工作也无趣,和人交往也没有兴味。他祈求上帝让他摆脱这种痛苦,上帝满足了他,把他带到天堂。那里有华美的宫殿、黄金和美玉雕成的园林、流满琼浆玉液的泉池,随时可以欣赏宫娥的舞蹈和歌声,心中想要什么立刻就会有天使用金盘献给他。这样无忧无虑地过了三年,他所希望的一切美好事物都得到了满足。有一天,他去云山游玩,他的手指突然被书上的针刺了一下,滴出一滴血。他一下子省悟到,所有的一切都错了,自己原来的穷乡僻壤,父母的温存和教诲,师长的批评训责,生活的艰难——一切原来所厌倦的事物。才是最美好的……这个故事不知他是从哪本书上读到的。
我以后读了许多书,一直留意寻找,但浩如烟海的书籍里,我始终没有找到这一根针。但我有一次读《楚辞》,想到了屈原。他驾着云车遨游在广袤绚丽的天国,在心满意足的得意中,偶然一个回眸,从云隙中,他看到了自己苦难的楚国。这一针刺下去,他的心立刻滴出了血,一下子跌落到那个令他受尽折磨的故乡。
小学、初中、高中,我各留级一次。陕县的、洛阳的、南阳的、邓州的老师,有的亲我,有的嫌憎我,没有人打过我,但有人骂过我。不论怎样,这是我曾经走过的热土,我是在天堂被荆棘刺了一下的那个孩子,心中只记得牛老师讲的那具白骨和茫然无知的那个愚人——我知道他们都是我最亲的人,他们爱我。心灵的熬煎变成最珍贵的财富。
所以,当我成了所谓的名人,我的一个母校请归来游子颂词,我写下了这四个字:吾师,吾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