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义且仁,顺天承命

电影“追龙”里有一句台词令我印象特别深刻,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其实原文是:“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论语·颜渊》),是子夏对司马牛说的一段话中的节选。

对于子夏,孔子说他“不及”,我觉是比较含蓄了,因他在思想上还是比较有建树的。

这句话表达的是一种信念,人生在世,你追求的是什么没有人会拦你,你用性命去追求富贵也没有人去拦你,这世上本就有许多非常具有上进心的人,那他有可能是会得到他想要的。但他想要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的;所以理论上来说人也不应该羡慕,也不应该报怨。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虽然说我们讲究天命,但我们自己也可以做一些事情。

做了,达到了,那是天意;做了,没达到,那是命。

罢“好”的,自己的幸运归功于天,罢“坏”的,自己的不幸归结于命,这,便是中国古典哲学的核心。

我觉这说的很好,因我也信仰中国古典传统,对于“天命”一说我觉还是非常靠谱的。他不是让我们“不去做”而“听天由命”消极等待!不是的。相反,他并没有任何态度!你想要,你就去做;至于你用什么方法或者手段,那都会有相应的结果。

但是这并不影响你得到与否。

生死不由你,富贵也不由你;换句话说中彩票的富贵和杀人越货的富贵都不由你!因还有杀人越货没得富贵的呢,所以富贵也不由你。

但是,“杀人越货”的责任得由你承担。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我个人认为)。

所以,既然都不由我,那就去做就行了;你想要的,就去做!没有人会拦你,即便你以性命相搏也一样。有人说宗教总会给我们很多“限制”,其实从广义上来说,宗教并没有给我们“很多限制”,他也有很多非限制性的东西在里面。如果一个宗教只告诉你不能做什么而不说明原因,那他也不能称之为是一个宗教;因他的世界观是不完整的。要有“地狱”的存在,要有“恶果”的存在,因那是无数“限制”的天堂;你违反了限制你就要到那里去,即便你并不信仰这个宗教,但他默认是覆盖全人类的,并且默认地狱和恶果是所有违背限制的人之统一“归宿”。

多不讲理,多霸道。

中国古代圣贤其实是很勇的,他们并不迂腐、畏缩。相反,他们是非常勇敢的,“子不语怪力乱神”;他们很少说你死后会去哪,你会下地狱或者你会变成猪狗。没有!据我所知孔圣人没说过这样的话。

孔子至多是谈礼制,想要恢复周礼,周礼里可能会有一些规定去限制人们,告诉人们不要怎么去做!这就可以了。或者换句话说,“周礼”就是一种具有现实意义的宗教,他比“基督教”,“佛教”甚至都还要早一些。

“礼”,就是中国人最初的信仰。

而在“礼崩乐坏”的春秋时期,孔圣人做的事情就是要让人们重拾自己的信仰。

所以说孔子是“明灯”,因他一生都在致力于恢复“周礼”。

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孔子一生都在传教”。

只不过,那信仰也不是他发明的,而是他信仰的“周公”发明的;而周公也是循着以前的制度进行优化和改良而自创的。

所以说,中华文化源远流长,你就看即便是倒到了周公这儿,他其实也是在“传承”。更不必说孔子了,孔子其实就是春秋时期的一个“传教士”。他传的教的名字叫做:“周礼”,但那不是他发明的,也不是他信仰的周公发明的;而是源远流长的。

所以,我们中国人有信仰。我们自古以来就有信仰;但那不是“佛教”或“基督教”这种舶来品,我们中国人自古就信仰“礼制”,而那也绝不是佛教和基督教可以替代的。

“礼制”没有告诉你死后去哪,但他也有限制,他告诉你活着的时候该怎么做。所以在遵循“礼制”的情况下,其实我们个人都是有相当大程度的自由的。从这个角度来说,礼制这门儿信仰还是比较贴合“人”类这一族群的。因做人就是这样,“人”就是会有各种限制,如果你想做一个“人”,我就教你学礼;这便也是孔子要表达的一个主要思想。

如果你要当神仙,也行;你可以学于老子、庄子...都可以。

所以你看,中国自古以来就是非常“人性化”的,你想当人,有老师;你想当神仙,也有老师。

我么还缺什么呢?

一般人都想当“人”,因一般人本身也是人。人“好”啊,人有荣华富贵,人有虚荣,有快乐,有满足...等等。做人多好玩儿啊?

孔子都不反对这些,但要在遵循礼制的前提下。遵循礼制的荣华富贵是可以有的。为什么不呢?孔子自己也去周游列国试图辅佐明君救人民于“水火”。

但是在不满足“礼”的前提下的富贵,孔子是不屑一顾的,就像“不义而富且贵,与我如浮云”的道理一样,孔子用天上的“浮云”比喻“不义”的富贵;意思是说:虽然富贵在天,但是如果是“不义之财”的话,那么这财就像是天上的云彩一样,一刮就散了,他终究不是你的。

所以说,“顺天承义”得来的富贵那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不然就像浮云一样瞬息万变;我们看“股市”不就是这样吗?涨了,跌了;就像天上的云彩一样,不知在孔子看来,这是否为不义呢?

不遵守“礼”的富贵(不义之富贵)就好比天上的云一样,可如果罢“生死有命”四字连起来看,那在有些人看来就像在“督促”他去行不义一样!

有人会想,既然生死也不由我,那我为什么不去“轰轰烈烈”呢?为什么不把生死置之度外而追求我想要的呢?这么想,是没有问题的;“轰轰烈烈”没有问题,“罢生死置之度外”,也没有问题。

甚至你知道么,这种想法可能还会得到圣人的支持。因孔子也曾罢生死置之度外,也曾风尘仆仆的周游列国,也曾想要干一番事业。这都绝对没有问题,或者说,一个男人若没有这样的想法才会让人“瞧不起”。

男人,可以轰轰烈烈,可以罢生死置之度外;但是,这个前提条件是要有“礼制”的约束和限制。没有礼制的轰轰烈烈和罢生死置之度外那便难免会走入“不义”的道路。

我们看香港电影,看黑社会结义总是拜关公,因觉他是“义薄云天”,特别崇拜这个人。其实每当看到这里我都觉有趣,因“黑社会”这个组织呢,在某些地方是客观存在的,有黑就得有白,有些不想晒太阳的人就去阴凉地躲着,有些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就会滋生暗影,这都是很正常的。

这是一种社会形态,也是一种社会需要!

可是又真的有多少黑社会份子明白“义”这个字的真正含义呢?因大多是不义之人所以才追求“义”,但这规章又有多少人真正听进去了呢?

大多还是追求不义的富贵,而“黑”只是一个平台,崇“义”只是一个形式,大多数还是向往着“浮云”的一群人。

不仅“黑”里有这样的人,“白”里同样有这样的人!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黑白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无非皆是不义之人罢了。

有人说,“有压迫就得有反抗”,但你平心而论,你这“反抗”里就不存一丝私心吗?你不想自己也像他内样吗?坐大汽车,穿好衣服;你不想吗?你的贪婪和你“过分的上进心”导致了你的不义,你反抗了,你可以有各种理由,但终究摆脱不了你是一不义之人!

可很多时候没有办法,历史得前进;而,人类的进步史其实就是一部人类的“不义之战”史。太多的血腥,太多的不义;人类就这么滚滚向前,从没间断过。

而,孔夫子的“礼制”信仰便也在漫长的历史洪流中渐渐被湮没,留给我们的,却只有对信仰的思索与怀念;那是个好的时代,历史其实也是“退步”了的。

所以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后面还应加上一句,或者说不加也是意料到了历史是在“不义”中前进的?我不知道。或许该感谢“不义之人”对人类社会进步所做出的贡献?我不知道。

我觉不义之人也是顺承天命的。

但是我宁愿天真,宁愿天真也不去做内个不义的,推动人类进步的人。所以虽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但还是尽量“且义且仁,顺天承命”罢。

因这是我们每一个有识之士的归宿与家园!

----文 李宗奇(笔名 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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