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研读380：南越列传（一）

        南越列传（一）

尉佗（？～公元前137年），姓赵氏，所以又称赵佗，真定（今河北省石家庄市）人。当时秦国已经吞并天下，攻略平定扬越之地，设置桂林、南海、象郡，然后迁徙犯罪的百姓守卫，这些人和越地人间杂相居十三年。尉佗在秦朝时担任南海龙川县令。

秦二世时，南海郡尉任嚣病重将死时，召来尉佗说道：“我听说陈胜等人作乱，秦国无道，天下正苦于他们争战。项羽、刘季、陈胜、吴广等州郡都起兵聚集部众，虎争天下，中国扰乱不断，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安定下来。南海偏僻遥远，我成天担心强盗会有天攻到这个地方，所以才想兴兵断绝交通作为自备，然后等待诸侯有变，却不幸病重。番禺这个地方负山险，阻南海，东西长达数千里，如果有贤良的中国人辅佐，就会成为一州之主，甚至可以立国。我观察了一下，郡中的长吏没有值得和我说话的，所以才特地召你前来相告。”

任嚣当场发给尉佗任命书，让他担任南海郡尉一职。任嚣去世后，尉佗立即传檄通报横浦、阳山和湟溪等关卡说：“强盗们的军兵马上就要来到，现在务必断绝道路聚兵自守！”借着这个时机，尉佗逐步诛杀了秦国设置的长吏，任命自己的党羽作为代理守卫。

秦国被灭亡后，尉佗立即出兵进攻吞并桂林和象郡，随后自立为南越武王，和汉朝长沙王的边境接壤。刘邦平定天下后，鉴于中国百姓劳苦，所以没有派兵讨伐尉佗。公元前196年，刘邦派陆贾册封尉佗为南越王，和尉佗剖符通使，让他和百越和睦行事，不要成为南方患害。

吕后时期，有关部门请示，要求关闭和南越的关卡，停止铁器交易。尉佗奏报朝廷说：“高帝立我，互通物资。现在吕后听信谗臣之言，把蛮夷视为异类，隔绝彼此物资交流，这肯定是长沙王的计策。他这是想倚仗中国，进攻灭亡南越后自己称王，然后邀功请赏。”

尉佗自立尊号为南越武帝，派兵进攻长沙的边境城池，击败几个县后才撤军。吕后派遣将军、隆虑侯周灶前往讨伐。这时正处在暑热大湿季节，士卒们都感染了瘟疫，汉军无法越过阳山岭。一年多后，吕后去世，汉军只好撤回。

尉佗通过这件事情，继续用兵势威震边境。他用财物贿赂闽越、西瓯和骆越等地，胁迫他们全部受其役使，他的东西势力范围达到一万多里。尉佗随后乘坐黄屋左纛的车辆，其规格和汉朝的皇帝相同。

公元前179年，汉文帝镇抚天下，派人遍告各诸侯和四夷，讲明他从代地来到长安后继承皇位的情况，让大家了解新任皇帝的圣德。因为尉佗亲人的坟墓都在真定，汉文帝专门设置守卫的人家，每年按时祭祀。另外还召见尉佗的兄弟们，封他们为高官并且给予丰厚赏赐。汉文帝诏令丞相陈平，让他举荐可以出使南越的人选。陈平推荐了闲居好畤的陆贾。汉文帝任命陆贾为太中大夫，派他出使南越。

这次出使的目的，就是责备尉佗擅自称帝，并且不派出一名使者前往长安联系。陆贾来到南越后，尉佗很害怕，写下书信谢罪。书信中说：“蛮夷大长、老臣尉佗谢罪。前些日子吕后想要隔断封锁南越，我私下里认为这是长沙王进了谗言。现在又传闻吕后把我的宗族全部诛尽，挖掘焚烧我的先人坟墓，所以我才自暴自弃，派兵进犯长沙边境。南方地势低洼潮湿，蛮夷人在这里居住，东闽越只要手下有一千多人的部众，都自称为王，连那西瓯、骆越手下的部众身体裸露，也都自称为王。老臣我这才妄自私下里称帝，只为了自娱自乐，怎敢和中原大汉相提并论！”尉佗叩头谢罪，希望长期作为藩臣按时供贡。他专门向国中下达诏令说：“我听过两雄不能并立，两贤不能并世，当今皇帝是贤良的天子。从今以后。我舍弃乘坐黄屋左纛车子的礼仪。”

陆贾返回后报告，汉文帝十分高兴。到了汉景帝时期，尉佗主动称臣，春秋两季派人到朝廷叩拜皇帝。但在南越国境内，尉佗还是继续盗用皇帝的名号，自认为是天子，把汉王朝的命令和普通诸侯一样对待，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汉武帝建元四年（公元前137年）尉佗去世时。

尉佗的孙子赵胡，又称赵眛（？～公元前122年）当了南越王。闽越王郢发动了对南越的战争，派兵进攻南越边境。赵胡派人到朝廷上书说：“两越都是汉朝的藩臣，不能擅自兴兵相互攻击。现在闽越起兵进攻南越，臣不敢兴兵，盼望天子下达诏令。”汉武帝赞扬南越多行仁义，坚守职约，所以替南越出兵，派遣两位将军出兵征讨闽越。汉军还没有越过阳山岭，闽越王的弟弟余善杀掉了郢后投降，汉军随后撤回。

黄其军

      作于2020年11月19日（古历庚子年十月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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