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一度降到冰点，蓝忘机总是欲言又止，魏无羡总是见了就躲，连让他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反正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关系不好。
在沉默里迎来了第一场大雪，聂怀桑拉着魏无羡去打雪仗，魏无羡也兴趣缺缺，提不起什么劲儿来，拿了一本书盖在头上继续睡觉。
这场雪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儿，早在许久以前他就想着等到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带蓝忘机一块堆雪人，他是打小长在江南的孩子，定然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的，只是现在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必要。
“魏哥，你最近是怎么了？总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是因为快要分科了吗？”
一会儿咱们自己出去玩了一会儿，也觉得没意思，便拉着温宁又回来了，围在魏无羡旁边，讨论起他们接下来要面临的一个带有决定性的选择。
魏无羡听到这话才拿开手里的书，这就要分科了吗？蓝湛他……会选文科还是理科呢？
又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前排埋头看书的蓝忘机，心里，生出许多迟疑。
“魏哥，你不会还没想好吧？过两天就要考试了，考完据说就要分班。”聂怀桑又催促道。
其实他本身对于在理科班还是文科班并没有多在意，他在意的只不过是魏无羡会到哪个班，到时候他跟过去也能继续抄他的作业，抄他的卷子。
魏无羡此刻却陷入了纠结，他到底是要跟着蓝忘机去理科班，还是眼不见心不烦，直接去文科班呢？
“不过魏哥，你理科好，你就去理科班吧。”
聂怀桑丝毫没发现魏无羡有哪里不对劲，只是一心关心他之后两年考试能不能过。
“你说蓝湛会选文科还是理科？”
魏无羡沉默了半天后没头没尾地问。
“我觉着吧，他肯定会选理。”聂怀桑毫不犹豫地说。
“也对，蓝湛理科最好。”
“魏哥，你问这个干嘛？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想再跟他分到一块对不对？所以，魏哥你是要选文科了对不对？”
聂怀桑对魏无羡为什么突然会问蓝忘机选什么的问题也没有多大疑惑，反正大家都觉得他们关系不好，他想要选个和蓝忘机不一样的实在正常地不能再正常。
魏无羡反倒认真思考起了聂怀桑的话，躲一躲，貌似也是个办法，反正现在他也理不清对蓝忘机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况且两人关系差到这种地步，要是再被分到一起岂不是会更尴尬？
再说了，眼不见心不烦，管他是什么心思，管他是什么感情，毕业了各奔东西各自潇洒，谁还会记得这档子破事！
想到这里，魏无羡心里反倒轻松了起来。
“选文！”
丢了手里刚拆开的一盒烟，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一把搂过聂怀桑，“温宁呢？温宁选啥？”
“他估计也是文吧。”聂怀桑挠挠头说。
“那挺好。”
嗯，挺好，跟自己玩的好的都选文，只剩一个蓝忘机。
算了算了，倒也无所谓，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干嘛要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讨人嫌呢？
魏无羡也没心情再回学校，拉着聂怀桑去了学校后街的一条小吃街，肉片蹄筋小龙虾乱点一通，最后还要了两个扎啤。
聂怀桑推了推他的大框眼镜，问：“魏哥，你不会失恋了吧？”
魏无羡：………
他神情颇为无奈，说：“你看我像吗？”
聂怀桑又推了推眼镜，小声嘀咕：“我看着挺像的。”
“不过……”聂怀桑扁扁嘴，“不过我我跟魏哥你关系这么好，也没见过你跟哪个女生走的近，都是别人追着你跑，你追着蓝忘机跑。”
追着蓝湛跑？
魏无羡垂下眼，嘬了一口，五官精致，神色不明，只是漂亮的手指在桌上扣了几下，自言自语道：“我追着蓝湛跑？”
“不是吗？魏哥啊魏哥，我就想不明白了，蓝忘机一看就是讨厌你，你干嘛非得跟他套近乎？”
聂怀桑剥了一个虾塞进嘴里，却因为说话的缘故把一个辣椒籽儿呛到了气管里，咳得小脸通红。
“吃你的！我哪里追着他跑了？”
魏无羡递了杯白水过去，没好气地说。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气的，是自己，还是聂怀桑。
只是在聂怀桑一边喝水一边抽纸擦眼泪的那一刻，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蓝忘机。
想起他骗他一块去吃烤肉那天，他拿着自己递给他的一个肉卷，一边喝水一边哈气。
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拿过旁边的酒不要钱似的往下灌。
吃到最后，魏无羡有些醉了，胃里翻滚得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竟然好像看到了眼里满是忧郁的蓝忘机，站在街对面，像极了他第一次见他时那样，假装不在意地看着他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