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今天是2018年7月25日,距离我鬼门关上走一遭已过去72小时。我终于不那么迷糊,能够比较清醒的记下那场可怕的鬼魅之灾了。

三天前(公历7月22日,阴历六月初十),这一天老二刚满两月,老大即将迎来四周岁生日。这是一个与平日无异的早晨,老二照常5点多哭闹吃奶,老大闹腾的要起床吃奥利奥。我因昨晚与老公聊天,比平时晚睡了些,早起头有点晕。本打算喂完奶再睡会,然老大实在太磨人,便硬撑着起来,想着只能中午再补觉了。

吃过早饭,借老大之光与她爸视了个频。

如果那天我没活过来,隔着屏幕的脸庞便是最后的定格了。


                鬼附身了

趁着老二睡着了,我妈连哄带骗把老大带出去,想让我好好睡一会儿。但老大实在太难搞,十分钟不到,趁我妈没注意,一溜烟跑回来找吃的了。我妈拖着当年被牛踩坏的脚踉踉跄跄追回来。我只好起来看老大,就在这时,感觉一阵凉风吹过身体(现在想来应该是一阵阴风),我打了个冷战,突觉胸闷恶心,却是想吐吐不出来,头却晕的更厉害了。又回到床上,想着躺会儿会好点。

这时,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我认识,算是很远的亲戚(他的母亲和我的奶奶是堂姐妹),也是我小学同学的爸爸。这里不得不提的是他老婆前不久被车撞死了,他侥幸活下来了。这段时间一直在打官司,今天回来是带着她老婆的骨灰回村安葬来了。来我家是来买烧纸的(我妈家开的小超市)。看到我在,便礼貌性地问了句“xx回来了?!”我答“嗯,回来好几天了。”然后我扭头继续睡,我妈和他拉了几句家常。但是,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

我开始浑身发冷,全身发抖,盖了毯子,被老大一把揪走,又盖了被子,还是冷的厉害,抖得也更厉害了。我强烈地感觉到,死神离我越来越近了。此刻我的两个孩子就在身边,我死了她们怎么办?我不能死!我用尽力气喊我妈,喊了三四声,但是声音虚弱的甚至无法穿过一扇窗到达正在厨房做饭的妈妈那里!我不敢停下来,放佛一停下来我就会与这人间断了联系。我聚集所有意念不断地叫妈妈,终于妈妈听到了,但是没有过来的意思,像往常一样等着我接下来的内容。这一声妈妈,是我发出的求生信号,但在妈妈那里,这就是平日里聊天时的开头。我带着哭腔最后喊了一声,院里老爹突突的四轮车声恰在这一刻停了。妈妈终于意识到我声音的不对劲,慌忙跑过来。看到我妈的那一刻,所有的坚强与伪装瞬间都没有了,我一下子哭了起来,声泪俱下地描述中,妈妈终于明白了我怎么回事了!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一边抓着我的胳膊开始一个劲的自上而下捋,口中一边大喊大骂着,像在和谁激烈地吵架,还指挥我家老大拿着苍蝇拍往外赶。老大不明所以,以为猫又进家了,也学着姥姥骂骂咧咧地挥舞着苍蝇拍。我躺在那里,明白妈妈这是怀疑我被鬼附身了,在驱鬼,恐惧笼罩着我瑟瑟发抖的身体。

可是,这个鬼似乎并不怕妈妈的叫骂,我没有丝毫好转,依然冷的发抖,牙齿也开始打架。要知道,现在正是三伏天啊!孩子的哭闹声,妈妈的叫骂声,门外农用四轮车的突突声,这一切都在提醒我我还活着。


                驱鬼

妈妈把我转到另一个屋子里,又加了一床冬天的厚棉被。依然无济于事,我却抖的更厉害了,像筛糠一样。刚才主意特别正的妈妈也一下子六神无主了。她一手抱着老二,一手拿着手机给我爹打电话。脚下已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家门,十几秒功夫搬来了外援――正在我家门外歇凉的刚做完眼睛手术不久的一位大妈。接下来的一套动作证明她是这方面的专家。

大妈指挥我妈迅速找来烧纸,一个空碗,打火机。她先用烧纸在我全身上下来回擦,口中念念有词,但她的念词比我妈的温柔多了。大意是我是个好闺女,还有两个孩子,不要在我身上附身,快点去吧,再去找个坏人附身把。擦了几遍以后,她把纸在碗里点着了,然后端着烧纸的碗往门外走去,边走边像引导着什么似的叫着。这期间我依然间接性狂抖。这时,刚出门没多久的老爹回来了。我爹看到我时,我正在发抖。他顾不上脱鞋,跳上床,试图使劲按住抖动的我,发现这是徒劳后,他便使劲抱着我,似乎想要把那个鬼魂从我身上吸附出来。“闺女别怕别怕,大在了!”

大妈提出让我父亲再驱一次,原因是男人阳气足,男人比女人厉害,鬼刚才不怕她但是会怕我父亲。父亲又重复了刚才大妈的那一套。值得一提的是,这期间,我抖得最厉害,完全地身不由已,放佛要把那个鬼魂抖出身体之外。可能真如大妈所说,鬼是怕我父亲的,在父亲做完这一套后,我居然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但是,父亲显然是不相信这些的。他以一个男人的理性与冷静,先后拨打了120和村里一个赤脚医生的电话️。赤脚医生很快便赶来了。他只瞅了我一眼,便断言我是发高烧了。但是,用电子体温计一测,37度多点。大夫不相信,又给夹了水银体温计。这期间,他让父亲找来一个大碗,倒入一碗高度数白酒,用手蘸着白酒擦拭我的胳膊,手,脸,与此同时,我妈也把老二放在腿上,两手不停的擦着我的脚心。我的胳膊也由最开始抖得抓都抓不住到慢慢不那么冷了。擦了十几分钟后,我的身体终于不抖了。大夫又让接着多多喝热水,越热越好,越多越好。我躺在那里,四岁的大女儿拿着她平时喝水的瓶执意要喂我喝,我心口一热,这一刻,我明白,我死不了了

这期间,妈妈几乎是带着哭腔通知了我老公,让他尽快赶回来。然后又给在医院工作的老姑父打了电话,让他在医院给安排好。又通知在市里的三姨去医院接应。我爸则给我弟打了电话,说了我的情况,让他快回家。


                还魂

虽然不抖了,但是两大瓶热水进肚后,身体却燥热起来,头也晕晕乎乎的。

120呼啸着驶进村了!这是这个村里极少见到的稀罕物。村民们像看红火一样尾随着120到了我家。然后,在村民们狐疑的目光注视下,我像走红毯般在爸爸的陪同下自己钻进了救护车。这一行为让120的医护人员看呆了。他们没见过自己能走路走的这么好居然还叫120的。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脚底发虚,头晕眼花,120在我眼里都是会转的。我强撑着走,一来是不想让父母太担心,二来是不想让村里人像看西洋镜一样看。

车上,我晕的摇摇欲坠,靠在爸爸身上,尽量准确地回答随车医生的问题。一路颠簸,颠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这时老公的微信来了,问好点没,我撒了个谎,好多了。我怕他太过担心,路上出事。

120驶进医院大门时,我一眼就看到了焦灼等待的弟弟和三姨,身后是高高的表弟。弟弟也看到了我,跟在车后面一路小跑。车停下来了,三姨迎了上来,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了。三姨拉着我的手,说这么烫,是高烧了吧。一群医生护士涌上来,抬到床上,边问情况,边做各种检查。结果是不明原因高烧,39度6。

当务之急就是退烧。得知我尚在哺乳期,我一再强调不要影响孩子吃奶。医生也束手无策了,不敢用药。只得嘱咐不停地喝热水,以期能多出汗,让体温降下来。水是喝了不少,就是不出汗。无奈之下,医生建议转院,转到更为专业的妇幼保健医院。于是,两个弟弟又开车将一干人拉到妇幼,车上太热,硬是把汗全悟出来了,汗水顺着脸颊头发流下来,衣服也湿透了,额头终于摸着没那么烫了。

到了妇幼,正值中午,只剩值班医生了。弟弟给挂了急诊,上楼下楼找医生找了半个小时,父亲和三姨搀扶着我,我感觉到父亲的手在发抖。这双平日里一天搬几千块砖头都不抖一下的大手,在扶着生病的女儿上楼时,却不停地发抖。

急诊医生被从午睡中叫醒,似有怨气,她不耐烦地询问,开了一系列做检查的单子。这时,我头晕更甚。中午医生也在休息。于是三姨让表弟去买了午饭,弟弟去交费。在走廊里找了长椅,打算吃完饭有了力气再做检查。

吃饭时,老公终于赶来了。匆匆饭毕,又去抽血,验尿,做了彩超。结果一个半小时后才能出来,我们只得继续在走廊里等待,我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依然在发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睡睡醒醒,弟弟来来回回给打水,我则不停地喝水,不停地上厕所。

待所有结果都出来时,拿到医生面前。医生解释道:“哺乳期发烧通常有两个原因引起。从检查结果来看,泌尿系统没有问题,但是乳腺两侧淋巴有炎症,初步怀疑是乳腺炎引起发烧。”但是并不严重,她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会突然发烧。

开了些可哺乳期用的药,弟媳妇把我拉回了弟弟家。弟弟则去村里把妈妈和两个孩子接上来。弟弟家在市里,万一晚上再发烧,去医院方便些。


                    后记

还是三姨那句话,不管是鬼附身了,还是炎症引起发烧了。终究是因为自己身体太虚。两次剖腹产太伤元气了,十几厘米的刀口,终是还没缓过来。

感恩我的家人,亲人们,得知情况后,二话不说放下手头事情第一时间赶来。套用那句大俗话,能来的都是真爱。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好好活着,养好身体,努力挣钱,好好养娃,爱这些关爱我的人,不让他们再为我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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