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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岁的哥哥终于结婚了,这是我们今年来唯一的大喜事。哥哥年纪不小了,但因为他自身的原因,很少有女人喜欢他,因为他是一个残疾人。
哥哥只有一只手,另外一只手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截肢了,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听家里的父母说,哥哥是在5岁那年贪玩,被电线杆摔下来,弄到了手。
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因为时间过久只能截肢。所以哥哥用单手生活已经用了二十几年了,据说当时因为哥哥的手,耗费了家里的很多钱,所以哥哥一直对家人心有愧疚。
他读书成绩很好,但由于他的身体原因,他从小到大经历了不少的异样目光。有一次,哥哥曾经跟我说,他其实最大的梦想就是开一家自己的蛋糕店,身边有父母、爱人和孩子。
然而,哥哥的实际情况由不得他,他喜欢烹饪做糕点,但是他的身体让他很多事情无法独自完成,他需要一个帮手。
而我们的新嫂子就是他的帮手,两人都喜欢在厨房折腾和研究一些新菜式或者蛋糕之类的事情,只是他们的经济有限,所以还不能圆梦,还需要继续赚钱。
按照哥哥的说法是,他一定会在5年内,为嫂子开一家蛋糕店,让大嫂每天都能吃到甜甜的让人幸福的糕点。
韩寒说:“现在大多家庭的厨房像是女厕所,男人是从不入内的。”
但我哥哥除外,我家从小到大他都是主厨,我和母亲都是给他打下手的,哥哥做的饭菜有他自己的味道,后来我们把这种味道叫做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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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说,他之所以喜欢做菜,也是因为满足,他能在我们充满笑容的脸上收获到满足感,那能让他觉得有价值,他能够为家人带来笑容,这就是他做饭的价值所在。
他想把更多幸福的感觉带给别人,所以他想开糕点店。而这个想法,一直支撑他走到了30岁。但因为要结婚,所以他的钱又不够开店了,他只是跟嫂子承诺,5年后,他一定可以做到。
嫂子笑着说她相信哥哥,我们一家人也相信哥哥。
在哥哥和嫂子结婚的这天,我们家来了一个陌生女人,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合体的旗袍,我看到她是在我们家前面停的车,她是走路过来的。
来了之后,她直接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说是给新娘新郎随的礼,当问到她是哪边的客人时,她说是男方的。
当时的我就站在一旁,我自问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当时我是想着可能是旁的亲戚,而帮我们登记随礼的三爷爷就更加不清楚了,他只是过来帮我们登记的,对于我家的亲戚,也并没有全部都认识。
三爷爷问她的名字和随礼的东西,她说盒子里装的是背包。三爷爷和我都愣了一下,第一次听说有人随礼送背包的。更懵逼的是我,因为礼品是我接的,里面沉甸甸的,不应该只是背包。
我看着三爷在本子上写着:赵欢,原来她叫赵欢。她登记完之后,就问我新郎在哪里,她想看看新郎和新娘子。我说他们正好在忙,等下吃饭就可以见到他们,他们会去敬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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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女士表示明白,点点头便安静地走开,独自一个人坐到了门口那处给客人休息的沙发上。
婚宴开始了,哥哥和新嫂子这对新人笑容满面地每一桌都敬酒,大家都在恭喜两个新人。来不及随礼的年轻人,干脆就在酒席上给两个新人包了一个大红包。
我跟在哥哥的身后,一边帮着倒酒,一边帮着他们收红包。到了赵女士那一桌,妈妈也看到了赵女士,她楞了一下,问赵女士是不是叫做赵欢?
赵女士笑着回答说:是的,我看到母亲当时脸色就变了,这时候,赵女士说:我刚好经过,来看看二十几年不见的好姐妹,就进来讨一杯喜酒喝,你不会怪我吧?
母亲听到赵女士这样说,神情恍惚了一下,说怎么会,最后还让赵女士多喝几杯。
赵女士看着哥哥和嫂子回道:我是应该多喝几杯,老姐妹把自己和别人都照顾得非常好,我等下就要回香港了,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会不会回来,这杯酒当做是告别酒了,你们都保重哈。
母亲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以后回来,可以来看看我们,我们家很欢迎客人来做客的。赵女士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这时候,新人们要敬下一桌了,母亲和赵女士匆匆说了一句保重。我看着母亲跟赵女士打哑谜,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似乎对我们家有点熟悉,但我却从小到大没有见过她。
我把满腔的疑惑压下,先跟着母亲和两个新人把敬酒先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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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敬完一圈酒回来,却发现已经不见了那位赵女士,母亲拿着杯子四处张望了一下,都没有找到,只好看着哥哥和新嫂子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我想问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却不想,当时的人太多,我并没有机会开口,只能在晚上找机会跟母亲说一下那位赵女士的随礼,我觉得那份随礼有点古怪。
终于把所有的客人都送走了,哥哥嫂子也到了3楼,他们两个新人住在三楼,而我和母亲住在二楼。这时,我终于找到机会,跟母亲询问有关赵女士的情况了。
因为两个新人都累了,所以随礼还没有统计,我把赵女士的随礼找出来,放到桌子上,跟母亲说,这是一个叫做赵欢的陌生女人送来的随礼。
母亲本来是葛优躺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的,听到我的话,马上坐正身子,把随礼拿过来,拆开发现,里面就是一个背包,是男士款的斜跨包。看来赵女士没有说谎,她送的礼的确是一个包。
母亲用手掂量了一下那个包,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沓一沓的百元现金,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用黑色字写着:新婚快乐!祝你有一个美好的未来,随礼10万元!
看到这张纸条,母亲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最后泣不成声。这是一个女人的字迹,我猜是赵女士写的。看到这么多的现金,我很惊讶,问出困扰了我一天的疑问:这个赵女士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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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擦了一下眼泪,叹了一口气说,这位赵女士是哥哥的亲生母亲!我听到这个答案,眼睛都差点瞪圆了。我哥哥竟然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
原来哥哥的手不是电线杆造成的,而是被他的亲生母亲赵女士的仇家用刀造成的,但是当时哥哥还小,他忘记了而已。
当时赵女士知道后,伤心不已,好好的儿子却成为了残疾人,为了保护儿子,她找到了她的老同学,也就是我的父亲,求我父亲和母亲能够收留哥哥,她答应从此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当时的父亲和母亲多年未有孕,就同意了,于是哥哥还在昏迷中时,就已经是父母的孩子,赵女士当时留下5万块就彻底地消失了。听说当时的她还不是很安全。
哥哥自从被接到我家之后,就一直被父母当做亲生儿子来养,直到几年后,我的出生,哥哥的地位也是无人能及的。
没有人知道他不是父母亲生的,我的父亲在几年前去世之前就说过,家里的一切以后都由母亲和哥哥说了算。原来那时候,父亲只是在跟母亲表态,而母亲也同意了。
我问母亲,这10万块怎么办?母亲说:哥哥不是亲生的这件事就不要让你哥知道了,钱先拿出来明天存进银行,过几天给你哥哥嫂子拿去开蛋糕店吧,这是你哥的梦想,就相当于是赵女士补偿给他的。
于是,这件事就在我和母亲的操作下,硬是没有透一点消息出来,那笔随礼也被母亲找借口拿给了哥哥,当做开店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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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哥哥嫂子在我们家附近开了一家蛋糕店,哥哥终于实现了他和嫂子的梦想,开蛋糕店,有亲人、爱人在身边,唯一缺的就是孩子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孩子也会有的。
看着哥哥的笑脸,我和母亲相视一笑,有时候,不知道和遗忘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安妮宝贝说:“我想,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记念的,有些事情能够心甘情愿,有些事情一直无能为力。我爱你,这是我的劫难。”
赵女士曾经在哥哥的生命里出现,是她把哥哥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但她也尽力地把哥哥安排好,在哥哥的人生里,没有她的存在,也没有她的位置,我想,这也是赵女士悄悄来悄悄走的原因吧。
因为她也明白,她是一个应该被哥哥遗忘的存在,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两个人会相遇,在相遇的那一天,只需要跟对方问一声:你好!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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