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于婳的三明治十月每日书 “告别与新生” DAY12 现场纪实于当日产房,痛并记录着。仅以此篇,共勉我的基友好搭档--下周就要住院待产卸货二胎的大皮皮SUKI,预祝“泼妇产”顺利。
设想了种种进产房的方式, 比如: 一天夜里疼痛无比,我把帕斯卡叫醒,开车拖着行李进去,然后直接被推进产房......
昨天起的见红,到今晚为止自我感觉疼痛最多六七级,今天磨磨蹭蹭到傍晚才和帕斯卡去到医院"急"诊。
医生检查完,说已经开了三指,你得妥妥的留下来待产啦!宝宝,选周末也好,你爸不上班。
"你下午不是打了电话现在才到?" 医生责备的说。我和帕斯卡相视望望, 吐吐舌头,说: "我以为还有时间,就洗了个澡,等我先生下班一起过来。" 心里盘算着小家伙还能在肚子里安稳两天,医院离家那么近,说不定检查完没事还可以回家睡个安稳觉再来,连行李都没带。哪晓得,自出生起就喜欢拖延的习惯被宝宝来了个下马威。
什么?!我回不了家了?就这么住院了?
我瞪大双眼,帕斯卡随即回家取行李过来。
法国时间10月22日早上9:26,从身上掉下"一块肉",像刚采摘的水果一样新鲜可人,她是我的女儿,蓝莓
作为新手爸妈,如第一次初吻,临产和迎接新生命是人生一次青涩懵懂的体验。
人生第一次被用轮椅抬进待产房,在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经历了有生以来对痛苦和新生最切实的体会。
之前一直犹豫是否要签下无痛麻醉的那张协议。我想最大程度的感受痛苦,帕斯卡说: 我觉得你最后会承受不住的。
产科医生也惊讶宫缩开到三指我居然还能忍受并无大痛感。开到六指,宫缩阵痛一点点升级加剧。待产室内的放松音乐突然不合时宜的插播尖叫的摇滚乐,夹杂着隔壁病房里传来的嚎叫,那是来不及打无痛麻药的产妇; 一声啼哭,伴随着细碎急促的脚步,和时间赛跑的产科医生们,手里捧着新生的婴儿。心理声感加剧了我的疼痛。
医生最开始让帕斯卡帮我数疼痛的间隔时间,他不假思索回答: 每隔十五分钟她会疼一次。实际用表计时,才发现,其实我疼痛的间隙已升级到五分钟一次,"十五分钟"其实是因为他感同身受到我的痛苦,这个物理时间被他心理拉长了。
人们对生理和心理的痛苦,忍受程度存在着个体差异。有一种模拟产妇的痛苦感受仪,让男人们来体验产妇的痛苦。帕斯卡说,难以想象我们这些男人是否能够承受你的这些痛苦。
屏幕的心跳检测感应值从89飙到148,152,165...... 宫缩剧烈,感觉身体被搅动得快翻腾出来,这一刻,我还是和无痛分娩妥协了。
下半身麻药打下去,疼痛舒缓了,却无法真正感觉到着力点。生产的时间被拉长。最后还是需要等麻药过去,靠仅存的身体一点感受力使上最后的劲。
从夜晚到白天,他一直在产房里陪着,累了就伏在我身边一起打个盹。每当宫缩疼痛来临,握着我的手,提醒我深吸口气,屏住呼吸,然后用劲,这样的陪伴变得很珍贵。
10月22日早上九点半,阳光从手术室的窗外撒进来,我捧出身上掉下的这块"小鲜肉",这一刻被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