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枣

(一)

寒露过,红枣落。

过完九九重阳,又到了打枣的时节。

九月初十的凌晨,初白睡得正香,被姐姐给叫醒了。

迷迷瞪瞪的坐起来,揉揉眼睛,看向窗外,却还是漆黑一片。“天还黑呢。”初白嘟囔了一句,扭头又倒在了炕上。

“别睡了,快起来,一会儿就要出发了”。姐姐又扒拉了一下他的头发,让他没法再睡觉。

“出发?”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今天是要去帮姑姑家打枣儿的。

“姐,几点了?”初白闭着眼问道。

“都四点半多了。”姐姐答应一句就转身出去了。他在炕上又赖了一会儿,听到外面父亲跟哥哥在说话,大概就是要拿的家伙准备好了没,篮子、筐、背篓、塑料布等等有没有拿齐。厨房间风箱哐当哐当地在响,想是母亲已经在准备早饭了。

“快点起来,饭马上好了。”母亲听到里面的声音,在厨房里喊道。

初白这才不情愿的爬起来,穿好衣服,一边打着哈欠,趿拉着鞋走到外屋。母亲正在厨房昏暗的灯光下烧火做饭,厨房里烟雾缭绕,灶膛里的火光将母亲的脸映得很亮。

看他起来了,母亲让他赶紧洗脸,收拾好了好吃饭。等他洗好脸,父亲和哥姐已经在端着碗吃饭了。

早饭很简单,昨天吃过的羊杂汤,放了点豆角、萝卜,窝了几个煎饼,饭桌上的盘子里还有馒头和烙饼,都是昨天剩下的。初白不太喜欢羊肉的膻味,可是一早也没准备别的吃的,母亲给他端过来一碗,也只好将就着吃了。因为到中午吃饭,还早得很,不吃的话,一会儿要挨饿了。

初白端着碗,靠着厨房门框上吃着。看母亲还没吃,于是边吃边问道:“娘,你不跟我们一块儿去?”

“你们先去,我把家里收拾好了,喂完猪以后再过去,你吃快点,就等你了。”母亲回道。

等初白吃完饭,哥哥已经给大家分配好了各自的家伙:每人背两只篓,篓里是拾枣用的家什儿。父亲和哥哥的篓里还背着几只装满凉白开的塑料酒壶,两个人还各扛着一支长长的枣杆子。

“娘,我们走了。”

哥哥跟屋里的母亲打了下招呼,几个人就准出发了。

“等会儿!”

话音刚落就听母亲在屋里喊了一下,紧跟着就看母亲拎了个大袋子追了出来。“把这些苹果和梨带上,到了地里给大伙儿吃。”

初白有点不乐意了,“都带出去了,我吃什么呀?!”

“给你留着你又不好好吃,哪年到最后不是快坏了才分给别人吃。你就是眼大肚子小!”姐姐不客气地抢白了他一句。

“娘,你看我姐!”初白忿忿地朝母亲喊道。

“行了,家里还多呢,有你吃的,到了地里记得分给弟弟妹妹们吃。赶紧走吧,一会儿大伙儿该等的着急了。”母亲说完,把袋子递给父亲。父亲接过来放在自己的篓里,冲三个小的说了句“走了”,便转身向外走去。哥姐看了初白一眼,也赶紧跟着走出门去。

初白十二万分的不乐意,撅着嘴跟在姐姐后边追了上去。

深秋的黎明,晨光初显,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天上星光点点,一弯弦月挂在树梢。清冷的空气,夹带着凝满露珠的草木气息,迎面扑来。(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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