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冬天的早晨很是寒气逼人,冷风一面扫荡着丹霞路上的行人,一面光顾着道路两旁还没有掉光的法国梧桐树叶,红绿灯在寒风里有序地维持着人流与车流的秩序。

市新闻中心门口,人们正一老一小磕磕绊绊地进幼儿园去,大人们像一只只老母鸡似的张开翅膀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孩子,生怕自己的孩子忽然间不见了。就在这样的温馨气氛之下,冰冻的空气突然间被撕裂了。

“宝宝,你去哪里了呢!我才一转身怎么就不见了!”

一妇人哭唤着自己的孩子,眼泪在寒风中哗哗哗地往下滴落。许多车辆来来往往,来了又走,走了又有新的来,但是没有人问及妇人,好似那些车并没有人驾驶,而是自己像怪物般的来去。

这样的画面很正常,人和车本来就不通语言,何谈问及人的情况!

期间,有几辆豪车去来的速度越发的出众,并且依靠嗓子的优势把自己的气场提升了不少层次,可以说,完全把之前的普通轿车都比了下去,因此,普通轿车里不停有生物伸出乌龟头一样的东西追望豪车,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声音,有感叹,有羡慕,有咒骂……

“宝宝!宝宝!”

妇人还在呼唤着孩子,咖啡色的围巾在她的慌乱中跌落下来,安静地铺垫在街道上,豪车抢当先锋率先碾压过去,普通轿车迟疑了一下,关上车窗也跟着碾了过去。围巾由咖啡色很快变为暗黑色,最后融合在马路的混合色中。

经过几个回合的叫唤和扫视,妇人的身体终于重重地砸在路面上,早间的新状已经化为沟壑,她瞬间就老了十岁。这时候来往的车辆忽然吼叫起来,由一辆变为两辆,三辆,最后一条街都充斥着汽笛声,有人开始从车窗里伸出头来骂骂咧咧,大吼大叫。

有两个保安终于被聚集的车辆吸引过来,没有说一句话就把妇人架到路边,妇人的动作并没有起到抵抗的作用,只能像一块木头一样被放在路灯下。保安看着顺畅起来的街道舒了一口气,高谈阔论地走回保安亭去了。

摆脱了保安后,妇人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她用冻得发青的手伸进屁包里摸出手机,颤抖的手指慌乱地按着拨号键。

“啊!”妇人叫了一声。一个内行贼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妇人手中夺走了手机,狂奔出去了,这时保安亭里的保安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两人同时用食指指向妇人,发出哈哈的笑声,从他们的脸上溢出少有的快乐和得意。

失去手机后,妇人地双眼好似也没有了光泽,她呆呆地顺着小偷远去的方向望去,好像那样就可以抓住小偷似的。寒风继续吹着,吹乱了妇人的头发,吹裂了妇人刚刚涂过口红的双唇,吹冷了妇人寻女的心。一只流浪狗拖着湿漉漉的尾巴来到妇人身边,在妇人的嘴边嗅了嗅,妇人看着流浪狗那丑陋不堪的模样感到异样地亲近起来,她竟然对流浪狗笑了起来,伸手去摸了摸流浪狗的头。

妇人和流浪狗重新在路边坐下来,望着灰蒙蒙的天,好似忘记了失女之痛。

“妈妈,你不要坐在地上,冷!”一个悦耳的孩童声在妇人身后响起。

妇人惊悚般回过头来,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女孩兴奋地叫了起来:

“妈妈,这是你以前丢弃的狗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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