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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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秋夜，风萧瑟，月如钩。

西湖舫船中一男一女相拥而死。

铁面人朱清抱剑立于船头，陷入沉思。他不知道为什么主事者指示他今晚要杀的人，还没有杀，就已经死了。

（二）

金陵城中秦淮河畔，勾栏瓦舍相接，万家灯火齐明，其中一间富丽堂皇，房间内布满红烛。在九百九十九盏烛光中，林婉儿一身红裳姗姗而舞。书生剑宋子瑜饮酒哼曲儿。

林婉儿笑着拥入宋子瑜怀中，红唇伸向了宋子瑜手里的玉杯。

宋子瑜喂了林婉儿一口酒，又自饮一口，问：“他不在金陵？”

“去杭州办事了。”

“去杀人？”

“是的，不杀人，他怎么赚钱；没有他的钱，我怎么养你？”林婉儿说着，目光落在宋子瑜的脸上，又问：“你怕不怕他杀你？”

宋子瑜笑着说：“我会怕？他应该怕我才对。”

林婉儿也笑了起来，不过还没笑出声，就停了下来。因为宋子瑜的嘴已经轻轻咬住了她笑着的红唇。

（三）

第二日，黄昏。

金陵城外紫金山下府邸中，枫叶映霞红，桂树余残香。

铁面人朱清敲了敲林婉儿闺房的门。

少顷，林婉儿开门迎朱清进屋。

朱清走到房间中央的茶桌旁坐下，从怀里掏出三张万两的银票，递给林婉儿，说：“这是我去杭州办事的收入，你收好。”

林婉儿拿着银票，问：“怎么比以前多了？”

朱清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回答说：“里面有一部分是下一单的预付金。”

林婉儿将银票放到自己的衣袖中，一边向房门走着，一边回头说：“我去吩咐厨房准备晚饭。”

朱清喝了一口水，站起身来，轻轻拉住林婉儿的手，说：“我现在就得出门，不在家里吃晚饭了，再说这样的事让小翠做就好了。”

小翠是林婉儿的贴身侍女。

林婉儿含情脉脉地回答说：“小翠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菜的。”

（四）

金陵城外枫树林中，月光下枫叶泛红如血。

书生剑宋子瑜持剑狼狈跑着。他感觉到一阵寒风从自己的背后袭来，转瞬间，朱清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

宋子瑜用剑指朱清，哆哆嗦嗦地问：“朱清？你来杀我？”

朱清冷冷回道：“是，来杀你。”

“为什么？为什么杀我？”

朱清不语。

宋子瑜恶狠狠地说：“我知道了，是她，一定是她，臭婊子。”

朱清听着，宋子瑜继续骂着。

风起，枫叶摆动的声音，如雨打芭蕉一般。

宋子瑜只觉得眉头一紧，利剑从他的额头上伸了进去。

朱清收剑，离开。

宋子瑜倒下，血溅落红。

（五）

夜半鸡鸣，秋夜尤哀。

朱清紧紧抱着林婉儿。

林婉儿试图将他推开，未果。

林婉儿说：“你说过，我做什么事，你都会答应；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的；我不愿意做的事，你都不会勉强我的。”

朱清点头。

林婉儿继续说：“我现在不想让你抱。你就算杀了我，我现在也不想让你抱。”

朱清点头，剑出。

林婉儿临死都不敢相信朱清的剑已经刺进了她的胸膛。 

（六）

秋夜，风萧瑟，月如钩。

紫金山下府邸中一男一女相拥而死。

一个剑客抱剑立于院中，陷入沉思。

他不知道为什么主事者指示他今晚要杀的人，他还没有杀，就已经死了，同时死的还有一个女人。

他要杀的人叫朱清，江湖人称“铁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