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坚强

鸡坚强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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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趟回梅,乡下的四姑抓来自己从小养大的一只鸡作手信,托我带回给父亲。父亲八兄弟姐妹,四姑是父亲最小的妹妹,但也是七旬老人了。客家人重感情,家里再穷也要给返家亲人送去“等路”(手信)的。但四姑可能是糊涂了,她的“等路”是个活物,如何捱得过5个钟的长途车程?想想两个月前吾妻捉了一鸡给大家姐拜寿,结果未到广州那只鸡就挂掉,真是想想都害怕。为避免死亡事件,我们想带上鸡坐“头等舱”,结果被司机以“人畜不可共处一室”为由拦了下车。但“狠心”的司机还是教了一招:“松绑不喂水”。我们连忙解开鸡腿的绳索,忐忑不安地目送鸡“哐当”一声被关进了车底的货仓。可怜的鸡就这样如同200年前不被当人看待的坐在船底漂洋过海的黑奴,忍受一趟炼狱之旅。我暗中祈求上帝保佑我四姑的一番心意被平安无事送抵目的地。

阿尼陀佛,经过5小时的折腾,四姑的鸡竟存活了下来。2年前汶川有“猪坚强”,2年后四姑有“鸡坚强”,原来禽兽也有超出人们想象的“坚强”。

第二天下午,母亲告诉我她在“鸡坚强”身上有了更惊人的发现。送回家当晚,“鸡坚强”没吭一声,生怕吵了人睡觉。早上给水喝水,给吃吃吃,一点不含糊。我惊呼这家乡来客简直神了,不但坚强还通人性,以致母亲在中午时分阻挡了父亲的宰杀行径。慌称“鸡坚强”只有三斤,太瘦小,连性别也难以辨认,养肥了再宰。为了避免父亲“杀心”再起,“鸡坚强”被偷偷送到了更广阔的农村——母亲的外家团星村。母亲说,见到同类,“鸡坚强”更来精神了,甚至连性别也分辨了——因为它骑到了小母鸡的背上。我在鸡坚强身上有所感悟:原来“性”无分人与兽,只是人类是唯一懂得掩饰和区分场合的“兽”。最后母亲对她大嫂说,如果阉过,就留来吃;没阉的话,就做种吧。

听完母亲的讲述,我寻思,我家乡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出产的鸡也不会差到哪。看看“鸡坚强”那鬼马的家伙就知他不会善罢被阉,我甚至在脑海中已浮现出“鸡坚强”红冠翘尾器宇轩昂的形象。“鸡坚强”一定会在我舅母家活的很久很强大。 201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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