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阵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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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的话:谁的一生不是在经历过无数次的阵痛后才不断的蜕变和新生呢?


莫大伟一早就急匆匆的去了学校,他知道这个时候吴玉凤应该已经到学校了。果然,未进教室就听见了吴玉凤读英语单词的声音。莫大伟紧跑几步,走进教室。

吴玉凤和莫大伟同桌。高中很少男女同桌的,女孩子大了,多有不便。可是这个吴玉凤到班主任那里主动要求和莫大伟坐在一起,理由是莫大伟的英语成绩好,自己和莫大伟坐在一起,可以更方便的向莫大伟请教。

吴玉凤和莫大伟坐在一起的第一天,同学们都捂着嘴嘻嘻的讪笑。吴玉凤才不管这些呢。吴玉凤见莫大伟来了:“莫大伟,你今天又输了,又是没我到校早。”莫大伟也不吭声,抿着嘴笑笑。吴玉凤从书包里抽出英语本,笑盈盈的说:“莫大伟,有道题不明白。请莫大才子赐教。”莫大伟推了推鼻梁上下滑的眼睛:“来,我给你分析分析。”吴玉凤往莫大伟身边凑了凑,胳膊贴着莫大伟的胳膊,头往莫大伟这边靠,脸颊上的长发有几根垂下来,轻轻的软软的在莫大伟的耳边飘来飘去。莫大伟觉得心里痒痒的酥酥的,莫大伟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快讲嘛。”吴玉凤言语之间竟有些撒娇了。莫大伟的心脏都扑腾扑腾的跳起来。他下意识的用一只手捂住胸口,生怕吴玉凤听见什么。莫大伟看了看题,不敢直视吴玉凤,微低着头用手指着作业本给吴玉凤讲完说:“做好,做好。”莫大伟往那边推了推吴玉凤。莫大伟故意和吴玉凤多拉开一点距离,要不他真怕自己抑制不住青春的驿动去亲吻吴玉凤娇媚的小脸蛋。

大课间,好朋友王晓琪喊吴玉凤一起去操场玩。到了操场,王晓琪说:“吴玉凤,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喜欢上人家莫大少了?”吴玉凤一个拳头打过去:"让你胡说,我和莫大伟是纯洁的革命战友。”吴玉凤又恼又羞:“在胡诌诌,小心我掐你嘴。”吴玉凤作势要掐王晓琪,王晓琪灵活的闪开了。

说归这样说,吴玉凤脑海里还是闪现出了莫大伟的样子,那英俊的脸庞,坚挺的鼻梁,像欧洲人一样的深邃的眼眸,厚而有型的嘴唇,让这个男孩具有了一种让女生看一眼的都心动的魅力。"好,既然你不喜欢他,我要是跟他好了,你别生气。“”王晓琪似笑非笑的逗弄着吴玉凤。吴玉凤一跺脚:“呸,稀罕理你,我回班了,你自己玩吧。”转身往教室那边走去。“哈哈,叫你嘴硬,吃醋了吧,吃醋了吧。”王晓琪轻拍着️手笑起来,也跟了上去。两个姑娘嬉闹着往回走。

莫大伟揣摩不透吴玉凤的心思,吴玉凤在自己面前是那么无拘无束的亲密,甚至可以称为亲昵。他不知道这是吴玉凤的心无城府,还是像自己一样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青春男女的暧昧。莫大伟哪点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什么心思都爱压在自己心里头,自个搁那瞎琢磨。他不喜欢向别人太多的坦露自己的心扉。他努力地想让自己显得更成熟一点。他这种略微压抑的性格,在一群青涩毛头小伙子里,反倒显得卓尔不群。

女孩子对莫大伟有好感的不在少数。莫大伟眼里都看不见,莫大伟是吃了吴玉凤的迷魂药了。莫大伟最近总感觉到自己上课精神有些涣散,记忆力也不如以前了。还好英语的底子厚,应付吴玉凤的请教到绰绰有余。

班主任刘中华最先发现了莫大伟的情绪的异常,总想着是不是临近高考压力太大,晚上学习熬夜时间长的缘故。刘中华本打算让莫大伟的家长到校了解一下情况。不巧,接下来的全校迎接上级检查,让他忙的焦头烂额,一时没顾上来。

刘中华一天要上4节课,2节自习,还要搞好教案、工作计划、班会记录、培优方案、补差方案、课堂作业、家庭作业、政治学习笔记、业务学习笔记、教室日志等等诸项检查的准备工作。每天上完晚自习还要巡查住校生男生寝室,督促学生按时就寝。

县城条件差,人们生活不富裕,穷则思变。学生们为了走出去,能到更广阔的世界中去,都是废寝忘食,只争朝夕。班里灯熄了,到校园路灯下学习;校园路灯熄了,到寝室灯下学习;寝室灯熄了,到卫生间昏暗的灯下学习;赶回寝室了,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学习。

这些在艰辛的生活条件下历练出来的早熟的学生娃子们,他们争分夺秒地与命运抗争,他们试图通过高考这个独木桥改变自己穷困的命运,不,甚至说是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

再年轻的身体,也抵不住不分白昼的连轴转啊。刘中华就一遍一遍的规劝,催促学生们:“休息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垮了,值啥学习?”作为高考大省的一分子,要在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才能走向康庄大道的学生娃子们,把自己视为身经百战的英勇卓绝智慧无比的我党地下工作者,和刘中华打起了游击战。你进我退,你退我进的战术让刘中华哭笑不得。高考大省的学生娃子是拿命在拼自己的未来!

等刘中华安排好一切回到家时,大多已是半夜。贤妻娇儿已经入睡。刘中华轻手轻脚的️上了床,熄了灯。精疲力竭的刘中华很快就打起了轻轻的均匀的鼾声。明天早上5点半,他就要起床带着学生们到学校外的大堤上跑早操。屈指算算,一天他只休息5、6个小时罢了。

晚自习结束后,莫大伟骑️着一辆二八凤凰自行车往家赶去。这可是花了爸爸的一个月的工资买的。家离学校远,自己又不愿住校,为了支持自己的学习家里也是拼尽全力了。想着这一段自己糟糕的学习状态,莫大伟心里很慌恐,也很难过。

快到家门囗的小巷子了,远远的就见幽暗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地上映着瘦瘦的,却又是坚定的影子。莫大伟知道那是妈妈张巧珍。小巷深而长,不是主街,里面没有路灯,路也坑坑洼洼不太好走。每一个夜晚,每一个此时,妈妈都风雨无阻地在这里等自己回家。

走到巷口,张巧珍看见儿子回来了忙迎上去:“大伟,回来了。”“嗯,回来了。”莫大伟边下车边说。张巧珍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照着路,莫大伟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妈,你以后别来接我了。”“天黑路不好走,这不是不放心你嘛。你爷,你太更不放心。”张巧珍说。

“我说不用接就不用接,我多大了,你们还把我当孩子。”莫大伟忽然有种莫名的烦躁,用很不耐烦的语气跟张巧珍说。儿子一向是温顺听话的,对于莫大伟今天的异样,张巧珍认为是临近高考学习压力大,儿子正常的小情绪罢了,发泄出来就好了。张巧珍于是便没有再接着儿子的话碴说下去。母子二人就一路静默着走回了家。

进了头道门,张巧珍转身去插门栓。莫大伟看见二道院子里爷和太的屋里还亮着昏黄的灯。家里为了把钱都用在刀刃上,精打细算的节约每一分钱。爷和太屋里的灯泡瓦数是最小的,最暗的;莫大伟和二弟屋里的灯泡是最大的,最亮的。莫大伟放好车子,和母亲一起进了二道门,张巧珍轻轻把门关上插好栓。这时,爷和太屋里的灯灭了。莫大伟知道,这是爷和太听见动静,知道自己安全到家,放心了,可以安心睡觉了。莫大伟忽的觉的自个的眼潮潮的,用手一摸,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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