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命缘「第十二章」／玖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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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个特别的人

策划：箫凌「from Overture Studio /角一文化」

笔名：玖蓝

生日：1992年4月13日

星座：白羊座

overture工作室/角一文化 签约原创创作者

作品：命缘「第十二章」

文案：玖蓝「from Overture Studio /角一文化」

后来的日子过得很快，快到三年多的时光仿佛一瞬间从指缝中溜走。黑板上，先生开始不断重复过去的知识，他常常让学生们轮流背诵书本上的诗词，三令五申地强调即将到来的升学考试。

课间休息时，王晓凤如释重负地一头栽在打开的书本上，她面朝可儿，一脸倦意，“我反正也考不上，何必让我和你们一起受这样的罪。”

“说不定就考上了呢。”可儿看着书，随口应道。

“可千万别考上！”晓凤几乎从桌上弹起，“要是考上了，我妈肯定逼着我继续上学，我可再也不要念书了！”

“你妈妈对你真好。”隔桌的蔡青青突然接话，“我妈说了，女孩子不用多读书。我就算考上了，我妈也不会让我继续念了。”

“那把我妈送给你好了。”王晓凤说话从来不动脑子。

蔡青青撇头看了王晓凤一眼，没有说话。

晓凤又慵懒地面向可儿趴回书上，耳边的两条马尾胡乱地扫过脖颈和书页，微胖的手臂挤压在身体和桌子之间，肥腻的肉几乎要溢出来。阳光洒在她胡糟糟的头发和凌乱的衣领上，以及粗短的脏兮兮的脖子上。

这真是个幸福的人儿。蔡青青想。

蔡青青并不是个有学习天赋的人，但贵在努力，所以成绩始终徘徊在中等偏上。她之所以努力，也并非因为自己有多么热爱读书，只是在很早的时候，她便知道，上学是一件她终将失去的事情。

蔡青青四五岁的时候，父母带着她去了一个远房得不能再远房的亲戚家，那户人家里有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有一个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布娃娃。那是蔡青青第一次见到布娃娃，也是她第一次很想拥有一样东西。

回家的路上，蔡青青怯懦地对她的母亲说：“妈妈，我也想有一个布娃娃。”

“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今天妹妹手上一直抱着的那个娃娃。”

“那玩意儿啊……”蔡青青的母亲想了想，“等你十岁生日的时候，我就送你一个。”

那时的蔡青青并不知道大人的承诺可能只是一个甜蜜的空气泡。她能等，也愿意等，尽管那时她只有四五岁，但她愿意为了一个布娃娃等接近六年的时间。

直到她十岁生日那天。

“妈妈，给我生日礼物吧！”天刚破晓，蔡青青就跑到了母亲跟前。

“什么？今天你生日？”蔡青青的母亲正在准备全家的早饭，猝不及防地从蒸汽弥漫里探出半个身子。

“嗯……今天是我十岁生日……”蔡青青右手捏着衣服的下摆，眼神直视着母亲。她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啊呀！你看我，我给忙忘啦！”蔡青青的母亲摩擦着双手，三两步便从高大的灶头后走出来，她从厨房的柜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鸡蛋，又突然显摆似地对着青青晃动着那枚鸡蛋，“今天我闺女生日，我给我闺女加个鸡蛋。”

“你之前说，等我十岁生日的时候，会送我一个布娃娃的。”

“我说过吗？”

鸡蛋落在灶台的边缘，被轻轻磕破，发出轻微的“咔”声。

“嗯，你说过。”蔡青青不死心。

“青青，你也知道，你弟弟今年也要上学了。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要供你们两个孩子念书，真的很不容易。你一个女孩子家，本来我也不想让你读书的，但是我看周围邻居的女孩子也有读书的，想想念点书总是有好处的，不想委屈你，就送你去了学堂，为了这事情我和你爸爸还吵了很久。你现在也大了……”

鸡蛋落在锅里，筷子快速搅动的声音刷刷作响，这声音越来越响，盖过了喋喋不休的话语。蒸汽重新弥漫上来，隐没了蔡青青母亲的脸和身形，也迷糊了蔡青青的双眼。

蔡青青从厨房走出来，瘪着嘴，憋着气，抽搐着，愣是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她晃晃悠悠地走回房间，走回床上，走回被窝里，这才忍不住地哭出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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