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村庄故事——馒头帅哥

馒头帅哥

韩裕平

一辆电动三轮车,安安稳稳地停在那儿,是那休憩的老牛。

一个泡沫箱子,安安静静地躺卧在车厢,是一堆长方体白雪。

一些老面馒头安睡在箱子里,是白的鸟儿甜甜地进入梦乡,大的如大人拳头,小的如小孩拳头,热腾腾,香喷喷。

一个用于吆喝的白色或黄色小喇叭,偶尔会叫两声,穿云拨雾,传得很远。

一个短头发的你,朝气勃发的你,英俊帅气的你,一张脸,略微瘦削的脸,也像两个老面馒头白干白净。

这一切,勾勾画画,也就构成了一副你的全景图。

馒头哥。

馒头帅哥。

我走走停停,思绪像荷兰的大风车一样,吱吱呀呀转悠不停。

你看——他的个子大约一米六八吧,和你我差不离。他身材偏瘦,年龄大约二十来岁,脸孔上似乎还有些成长的痕迹,几颗小小的青春痘探头探脑。他身穿黑色休闲服,外加一条磨得发白的牛仔裤,脚穿白色运动球鞋。这就是他落在画纸上的样子。

有客人的时候,他热情地招呼客人,一手麻利地拿出铁夹子,像螃蟹进食一样,夹起客人需要的香喷喷的馒头装袋,然后笑容可掬地递给客人,小心翼翼地收钱,找零。没有客人了,他就专心地捧起一本书看看,或者对着手机屏幕,聚精会神地看点新闻资讯,关注一点国内外大事小情。

馒头哥,你是谁?

馒头帅哥,你从哪里来?

馒头哥,你到哪里去?

馒头帅哥,这就是你安放的青春么?

馒头哥,你就这样向青春致敬么?

挺好的,真的,没什么不好的。蚂蚁爬笊篱,各有各的路径。

当你穿行在大街小巷,任凭春风吹拂你的头发,任凭青春催促你的脚步,自由自在地,不是一处流动的风景么?不是小城流淌的一首小诗么?秭归小城,可是诗歌之乡呢,这个小城,需要雅俗共赏的诗歌,也需要你的热腾腾香喷喷的老面馒头呢,不是么?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小城故事多,说着你和我,不是么?

这样挺好的,真的。

你不过是独辟蹊径,为青春做了一个别致的注脚。或许,你原本也可以背井离乡,到千里之外打工去,到五金厂做个冲压工,和那些牛高马大的机器对话,和那些冷冰冰的家伙四目相对,和那些硬邦邦的怪兽较量;或者到电子厂去,站着做一个作业员,像一颗螺丝钉,像一个镊子,像一个小小的产品,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或者到装配车间去,做一个装配工人,穿工服,戴袖筒;或者到食品厂去,一件白大褂,一个白帽子,和那些琳琅满目的食品对眼;或者……然而没有,你没有,你选择了这个小城,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问你,也问我自己。

难不成也是父母在,不远行么?你是家里的独生子么?父母亲舍得让你出来么?其实无所谓舍得,不舍得,人总要长大的嘛,做一兜草,或者做一棵树,是吧。无论是哪样选择,都是居家过日子,都是青春的赞歌。就像你和我,你的老面馒头刚刚出笼,热腾腾,香喷喷,喂饱人们物质的肚腹,我的诗歌刚刚出笼,新鲜多汁,饱满温润,喂饱大家精神的肚腹,如此而已,仅此而已。

馒头哥哥,祝你好运,生意兴隆。不其然地某一天,在十字路的交叉口,在步行街的某一角,在小学门口,在某个拐弯的地方,我们会相遇在人海。或许,我会成为你的一个客人,或许,你也会成为我的一个读者。我吃你的老面馒头,你不知道我是谁,正如你读我在报章上的豆腐块,不知道我是谁一样,反之亦然。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想,我是有梦的人,你也是,我在电脑上敲打我的梦,构筑我的文学城堡,你在闹市人海吆喝你的梦,构筑你的梦幻小岛,我在追梦,你也是,不是吗?

你若安好,就是晴天。

就是晴天,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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