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城记之“扬州”

文:双木林兮

在去扬州之前,年轻的导游用了一个字来形容它:假。同样是湖,偏偏人们念念不忘的是杭州的西湖,于是扬州的瘦西湖就只落得假冒伪劣的嫌疑了。同样是园林,偏偏人们啧啧称赞的是苏州的拙政园,于是扬州的个园等又蒙上了一层抄袭的阴影。尽管在瘦西湖景区内,美女讲解员含蓄地冠之以“过渡性”的美誉,赞它融长江南北名胜的特色于一体,但字里行间还是难以掩饰扬州人自身幽微的些许自卑情愫。
其实,若是真的喜欢山水,瘦西湖何处不可以是清风明月,何处不可以觅水月楼台?更何况瘦西湖有“两岸花堤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的美,还有“二十四桥明月夜,波心荡冷月无声”的艳,行走于绿杨柳荫之间,自有一种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的享受。跟着景区讲解员一路漫步,虽然瘦西湖的水不算清澈明艳,但堤岸两旁绿柳成荫,垂杨依依,没有烈日当空,蒙蒙细雨已在若有若无地四处飘散,这样的时日来瘦西湖真不失为一种浪漫。想起唐代才子杜牧几度悠游扬州,想必是烟花三月下扬州,才会生发出十年一觉扬州梦的慨叹吧。讲解员说,瘦西湖一年四季都适合游人玩赏。春可以观桃赏李,在杏花烟雨江南中迷醉;夏可以赏荷品莲,在荷塘月色中不醉不归;秋则能见大片的枫叶菊花,让人陶醉于奇幻的红火金黄;冬天更妙,腊梅凌霜傲雪的风姿会让人乐以忘忧。我初遇瘦西湖适逢盛夏,于是只能随着美妙的词句畅想眼前瘦西湖春夏秋冬的四季新妆,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荷塘倒是没有亲见,但风情万种的杨柳的确给人难以忘怀的印记。
若只有一湾水,两岸柳,瘦西湖的清秀之美还是会缺少一些味道。所以小桥亭台就显得格外善解人意。顺着湿润的青石板路,走过了当年乾隆六下江南时在扬州修建的赏景佳处——熙春台,一抬头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凌水而架的一拱石桥。讲解员手指一挥,说这就是瘦西湖最出名的景点——二十四桥。我的心理稍微颤动了一下,诗词歌赋里“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道尽了这座小桥的浪漫与伤感,眼下的二十四桥在烟雾中显得温婉恬静,像个灵秀婉约的女子,静静在守候在那片烟霞垂柳之中。没有人侵扰她的静美,湖水之上,小桥拱形柔美圆润,清风徐来,桥边杨柳摇曳生姿,这一番美景引得游客纷纷隔着一池水拍照,仿佛只有将这多情婀娜的二十四桥永远地定格在相片中,才算不虚此行。无论站在什么地方,遥看二十四桥,她都像生了情站在那里对你含情脉脉。怪不得情种子杜牧会对此青睐有加,赞不绝口了。
瘦西湖的亭台楼阁总给你一种恰到好处的好感。像五亭桥的奇特,如果站在桥上,除了能放眼远眺瘦西湖满园春色之外,倒不会给你多大的惊喜,但是当你绕过一道绿堤,走过直插湖心的一段小路,眼前亭亭玉立的钓鱼台就能让你大开眼界了。顾名思义,钓鱼台自是钓鱼赏景的绝佳之处。小小的亭子可以摆下一桌美酒佳肴,外面浑然天成的太湖石可以让你随性坐下,不必担忧落水的狼狈。多情的杨柳随风飘荡,轻拂人的脸庞,五亭桥就在正前方,一桥五亭的独特和众多桥洞的奇妙在这里可以一览无遗,而左前方的青山上突兀耸立的白塔此刻正倒映在湖心碧波之中,讲解员骄傲地说,这里便是扬州的明信片,你可以尽情地拍照留影。她还告诉我们,若有机会,还可以寻个风轻云淡的夜晚,来此处领略一下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十六个月亮齐辉映的绝妙之景。我虽不能寻到这样的机会,但光是站在这里神游畅想一番,便已是水不醉人人自醉了!
继续在瘦西湖的绿荫里穿行,冷不防遇见了舒婷笔下的凌霄花,正攀着千年古木一派繁荣,又邂逅了爱情诗里的连理枝正相依相偎郁郁苍苍,还有日本的龙樱树、加拿大的枫叶林时不时跳进眼帘,好一个绿杨城郭是扬州!虽没有春之桃杏秋之枫菊冬之腊梅,但如此这般一路莲荷幽香垂柳依依,瘦西湖的秀美也该是实至名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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