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心学“致良知”疑难解答（五）

问：

天道的本身它是呈现出一种善的状态，是无私的。那么事物从他们那边获得了他的分殊之理，但它的本质应该也是非常善的，与此同时我们的本心在他的最初状态也是有良知的，那么既然我们的本质是良的，我们所处的环境也是善的。那遮蔽我们良知的私欲最初是怎么形成的？

答：

这个问题很有趣！天道毫无疑问是善的，它是至善。对不对？我们同样也假设任何一种事物，包括我们人本身从他原本状态来说，这当然是按照我们的一派观点来阐述，是好的没问题的。那么你的问题是“恶”是怎么产生的？从本质上面来说不论是按照孔子的说也好，按照孟子的说也好，大致是这个意思，我们人的本质等同于天道。本质上面来说是好的没问题，但是人毕竟是有一个什么这个所谓的物质的躯体。性是形而上者，我们毕竟还有一个形而下者，这个形而下者的东西，用孟子的话说那叫做“物”，因为我们有这么一个物质的躯体，这一个物质的躯体它毫无疑问是需要物质来滋养的。我们这个人同样也有一种自动的本能，那叫做本能会去获得，试图获得物质的东西来滋养我们这个物质的躯体。麻烦事情就在这里，我们正好是在这种对于外在的事物的不断试图获得的过程当中，我们没有想到要和我们还有一个精神，我们还有一个本心，我们还有一个良知，我们还有一个天命之性，我们在追逐物质的过程当中，我们不会想起。我们那个本心尽管在哪里，你老不喊他，他就不应答你。这个在，就基本上等于不在，这就叫做所谓的遮蔽。正是在这个意思上面讲欲望，人关于物质的欲望，因为他是我们的本能；比如我肚子饿了我要吃饭，现在凉了我想穿衣裳，都无所谓善无所谓恶。但是请注意，这种对于物质欲望的扩张，它几乎是本能地具有扩张倾向，只有当这种扩张的东西超越了某一个限度的时候，他才像它的价值反面转化。所以我们不能说本能的东西本身是恶的，但是它包含着像恶转化的可能性，欲望实际上恰好是本能的越界，就叫做欲望。

问：

王阳明认为我们应该按良知本心去视听言动，当喜的喜，当悲则悲，而这些情感在朱熹那里更倾向于化入人欲的范畴。需要加以节制的，所以我想问一下在王阳明这里他是怎么对待这些情感？是需要加以节制，还是率性而为。

答：这是个很专业的问题了，讲到情感这个问题的确比较复杂。情感本身，人的自然情感本身没有什么不好，因为人不可能说是一个没有情感的存，我经常讲的一个意思是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我们首先是一种什么交往？感性交往。你站在我面前要你长什么样？这小伙子长得挺帅气，首先你呈现给我的是这个，不会说是你呈现给我的是你的本心不是的。所以在这个意思上面来讲，中国的文化他从来都不忽视我们人的感性存在物本身的重要性。我们非常强调，比如说讲到情感这个问题；喜怒哀乐爱恶欲，人都有七情，我们首先是一个情感的存在。但是情感的存在物在这个意思上面来说，情感的表达就会有问题，你怎么去表达你的情感？那有一个在社会的公共交往当中，儒家思想一向有个传统，从孔子开始就有。那就是人的自然情感，不能随意地带进公共交往里。在这个意思上面来说，他是要要求我们讲礼的，用礼来节制我们的自然情感。礼讲的简单，无非是讲个节，要节制。比如说：我今天我很愤怒，我太愤怒了。然后我见到你们各位我也对谁都极其愤怒，对不对？那不行吧！那好，我对你们我要和颜悦色的。那实际上就意味着什么？我就把我刚才那个愤怒的情感节制。这种节制在价值上就被判断为是好的，因为它更符合我们人的存在的，更符合我们的公共生活秩序之必要。因为人只能在公共社会共同体当中生活。所以在这个意思，良知你说违背情感吗？不可能，良知绝不违背情感。同样的良知不被情感，情感的恰当表现便是良知。我的一种良好的情感表达，大家都很喜欢，那么同样也就证明了我们良知恰当表达是合乎社会公共性的。我们前面好像有同学提到过这个公共性问题，同样是这个意思。

问：

在日常生活中，发现在对待别人的错误的时候都是都是非常清楚，然后对自己的时候是蒙蔽的，那是不是说明我们的良知有两种存在形式？对待别人的时候是通体透明的，然后对带自己都是被遮蔽的的。

答：

我们一定要区分清楚，什么是良知，还是私欲？绝不能把私欲当作是良知。当我看人家的时候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为什么看自己就不明莹呢？用王阳明自己的话说，你还是良知被自己遮蔽了。你那个看他人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也不是良知的显发，而是什么？私欲的权衡，那同样是私欲，同样不是良知。真正的良知之显首先是对自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然后才关照他人，关照他事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正是在这点意思上，王阳明特别教导我们每一个个人，要去时时的致耐良知，是良知在我们心底，内心的呈现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们才能够被他人、他事、他物、才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做？反观反思，它就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