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广州中医药大学金沙洲医院国际肿瘤中心五区科主任葛永斌的采访报道（二）
近期记者在《人民日报》看了一篇《过度医疗猛于虎》的报道，深有感触。报道中写到：近年来，医院和房地产业一样，已经成为“暴利行业”。例如，某市一家三甲医院5年间的年收入由5亿元增加到20亿元，这其实都是患者的“血汗钱”。京某著名三甲医院的一位医生透露，肿瘤患者是过度治疗的“重灾区”。很多病人并非死于癌症本身，而是死于过度治疗。例如对于一期肺癌患者来说，手术治疗后的5年生存率可达到90%。国际上公认的结论是，这类患者术后化疗不受益。但是我国的治疗都是“流水线式”的，多数病人手术后都要“被化疗”。有一位70多岁的老先生，本来是早期肺癌，只需要做一次手术，花费两三万元，基本就可以长期生存。但是医生做完手术后，还是习惯性地把他转给了化疗科。在做了四个疗程的化疗后，病人免疫力急剧下降，随即肺癌复发，并出现脑转移，于是又做了伽马刀手术，结果导致了更大范围的肿瘤转移。由于医生的过度治疗，老先生不仅花费了30多万元，而且踏上了不归路……
癌症患者究竟应该怎样选择合适的治疗方法，如何避免过度治疗呢？带着这个问题，记着采访了广州中医药大学金沙洲医院国际肿瘤中心五区科主任葛永斌。葛主任通过总结自己多年的肿瘤临床实践经验，结合目前肿瘤研究和治疗新技术的进展，特别是肿瘤五区正在做的工作，提出了改变肿瘤微环境，结合微创治疗，是最佳肿瘤治疗的模式，是避免过度治疗重要方式的建议。
葛主任介绍说：肿瘤微环境（TME）即肿瘤细胞产生和生活的内环境，包括成纤维细胞、免疫和炎性细胞、胶质细胞等各种细胞,附近区域内的细胞间质、微血管以及浸润在其中的生物分子。肿瘤微环境就像是一个小的生态环境,像种子生长需要营养、水分及合适的土壤一样，与肿瘤细胞生长有着密切的联系。肿瘤微环境就是肿瘤赖以生存的“土壤”。传统肿瘤治疗方法以手术、放疗、化疗为主，思路主要局限于肿瘤细胞本身,过去对肿瘤微环境的治疗并未受到足够重视,导致人类抗击肿瘤之路走得异常艰难。近年来研究表明，肿瘤微环境不仅使肿瘤细胞可以逃避人体免疫监视，还可以诱导新生血管形成。肿瘤微环境在癌细胞增殖、扩散转移以及对放化疗耐受性上扮演着重要角色。在人们认识到肿瘤微环境对肿瘤的发生发展有重要影响后,治疗肿瘤的临床理念发生了重大改变。目前针对肿瘤微环境的治疗越来越受到重视，肿瘤治疗迎来了新时代。用什么方法可以改变患者的肿瘤微环境呢？葛主任认为，改变肿瘤微环境有以下方法:
1、免疫治疗：免疫治疗是通过激发或调动患者自身的免疫功能，增强抗癌症能力。癌症免疫疗法近年来获得了令人振奋的进展，有效率已经超过常规化疗，副作用则明显降低。其中PD-1/PD-L1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疗法是癌症免疫治疗史上的转折点事件。肿瘤微环境会诱导浸润的T细胞高表达PD-1分子，肿瘤细胞会高表达PD-1的配体PD-L1，二者结合导致肿瘤微环境中PD-1通路持续激活，T细胞功能被抑制，无法杀伤肿瘤细胞。PD-1/PD-L1抑制剂可以阻断这一通路，恢复T细胞杀伤肿瘤细胞的功能。
2、肿瘤血管靶向疗法：肿瘤的生长必须通过肿瘤血管吸收营养。肿瘤血管无论在功能上还是形态上均与正常血管存在明显差异。抗血管生成药物可通过靶向作用于血管内皮生长因子等信号因子，抑制其过度表达，促进肿瘤血管正常化。血管内皮抑素可以使肿瘤血管退化和正常化，切断肿瘤细胞营养供给，发挥抗肿瘤作用。目前已经有多个多靶点抗血管生成药物进入临床应用。
3、运动疗法：绝大多数肿瘤存在缺氧微环境，这种环境有利于肿瘤生长和放化疗敏感性下降。作为一种新的非药物干预手段，有氧运动可以影响肿瘤发生发展的各个阶段。有氧运动期间肿瘤组织中氧气含量增加，血液灌注量增加，肿瘤微环境缺氧程度降低，减少肿瘤细胞对单核巨噬细胞的招募，抑制慢性炎性反应，从而延缓癌症进展。运动疗法已成为抗肿瘤辅助治疗的一个重要方法。在肿瘤五区配备了跑步机等运动器械，为患者实施运动疗法提供了充分保障。
4、抗酸疗法：肿瘤在进行糖酵解的过程中，产生大量氢离子，乳酸和丙酮酸。这种酸性微环境可以促进肿瘤生长，抑制杀伤性T细胞的活性，给癌细胞制造一个不受免疫系统攻击的环境。质子泵抑制剂药物能有效阻断PH梯度形成,抑制肿瘤生长。TILA-TACE治疗是在常规TACE（经皮肝动脉栓塞化疗）治疗的基础上，在肿瘤内注射碳酸氢钠。先用碘化油堵住肿瘤的毛细血管，然后把小苏打注入进去，再用碘化油封起来，目的是让小苏打在里面停留更长的时间，尽量中和乳酸。另外饮用碱性水也对纠正酸性环境有一定作用。
5、微生物疗法：肠道微生物会以多种方式激活抗癌免疫反应，影响癌症的发生发展。合理使用微生物有助于癌症的治疗，同时还可以够调节化疗药药效，显著影响癌症患者的预后。当特定肠道微生物存在时，免疫治疗效果经常会更好。PD-1 / PD-L1阻断剂的治疗效果与双歧杆菌存在有关。作为癌症辅助治疗的微生物包括益生元、益生菌、活细菌以及天然产物。微生物治疗必将成为治疗癌症的一柄利剑，更多的癌症患者将从中获益。
6.小分子苷肽疗法：苷肽由核苷酸+多肽组成，是特殊的营养食品，被业内专家称为最高层的本源营养。苷肽营养的作用机制，不是针对某一疾病，不是针对某一症状，而是通过改善每一个细胞的活力，提高机体各组织各系统的自身功能和自我调节能力，来达到最佳综合状态和生理平衡。免疫系统是人体与生俱来的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是一部令人惊叹的精密仪器，但它也很脆弱，为了维护它的正常功能，我们必须每天照顾好自己的细胞，给细胞充足的营养素（核苷酸+多肽=苷肽）。癌症患者人体各系统吸收营养的功能会降低，所以更要补充营养素苷肽。
7.微量元素治疗：糖类、蛋白质、脂肪、维生素、微量元素被称为人体的五大营养素。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兰纳斯·鲍林博士早在20世纪50年代就论断：“所有疾病均因缺乏微量矿物元素引起。”缺乏微量元素，基因不能正常工作，各类癌症基因就容易表达、再受到致癌物的侵入，细胞开始迅速不断地、无序地分裂就容易患癌。微量元素位于维持生命新陈代谢的中心位置，一旦缺乏就会引起代谢功能紊乱，酶的作用功能低下。组织细胞、免疫细胞得不到营养的补充，就会失去对癌细胞的监视和清除功能。人体补充足够的各类微量元素，可增强组织细胞、免疫细胞的活力，快速消灭不正常细胞，使人体有能力对抗癌症提高治愈效果。硒能提高人体免疫力和抗氧化能力，降低致癌物的毒性，抑制肿瘤细胞增殖，切断肿瘤营养供给，所以补硒是防癌、抗癌的重要方面。
8.中医药疗法：改变肿瘤微环境及机体内环境是中医药的优势所在。中医认为的局部“虚、毒、痰、瘀”的病理状态和西医认为的肿瘤微环境不谋而合。中药可以对肿瘤微环境的基质细胞和细胞外基质、肿瘤相关成纤维细胞及其分泌产物等进行调节。中药可改善肿瘤微环境中的慢性炎性反应与免疫抑制状态。中医采用扶正、减毒、化痰、活血化瘀等治疗原则，有助于改变肿瘤微环境。
葛主任长期致力于改变肿瘤微环境治疗方法的探索和研究，在临床上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部分乳腺癌、肝癌、肺癌，鼻咽癌患者已经获得了10年以上的生存期。目前在肿瘤五区，改变肿瘤微环境治疗模式在葛主任倡导下，在科室首席专家德国医学博士屈立新教授、广东省著名肿瘤心理学专家刘波等教授的协助下，以上介绍的方法和措施都得到了进一步的临床实践和应用。不少经过传统治疗失败后的患者慕名求助于肿瘤五区。不过葛主任最后强调：“改变肿瘤微环境治疗方法的探索任重而道远，我们只是在路上的践行者，远未成功，但这个方向是对的，我们会坚定地走下去”。
翻阅葛主任的简历，是这样写的：葛永斌：男，48岁，副主任医师，暨南大学医学硕士，从事临床医疗工作22年。中国医院协会MTA肿瘤多学科诊疗（MDT）广东专家组专家，中国抗癌协会肿瘤微创消融治疗委员会委员，中国抗癌协会肿瘤微创专业委员会粒子植入分会委员，中华医学生物免疫学会理事，广东省心理协会肿瘤专业委员会会员 。曾经在武警广东总队医院及广州医科大学附属肿瘤医院工作。有影像科、放疗科、肿瘤内科等多专业工作经历及多学科诊治经验。熟悉常见实体肿瘤的诊断、治疗及各种并发症的处理。熟悉化疗、生物免疫治疗、靶向治疗、放疗、肿瘤心理治疗。曾经在中山大学肿瘤医院微创介入科进修学习，师从著名微创治疗专家范卫君教授。熟悉放射性粒子植入、介入、射频微波消融、超声聚焦刀等肿瘤微创治疗技术。
改变肿瘤微环境，是一项长期而持久的工作，需要不断的实践和探索，如同经商，不是一件“急功近利”的事。如果没有大医精诚的信念，没有甘于奉献的精神，没有敢于探索的勇气，是难以做到的，特别是面对生命，需要的是仁心仁术，大爱无疆——这是记者对广州中医药大学金沙洲医院国际肿瘤中心五区以及科主任葛永斌深刻感受!
希望这样的报道能够持续下去，希望这样的方案能够持续下去，也希望这样的医德能够持续下去，记者衷心的祝福他们造福于癌症患者，在改变肿瘤微环境上探索出更好到途径。
(记者:晨雪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