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寄生第四章（二）①

第四章（二）①
不得不说，森林里晴朗的天空还是很好看的，从黄昏到深夜，剑客和刺客就一直坐在房顶上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景，气氛算不上和谐，但至少没有了一开始的剑拔弩张。

森林里的天空比起城市里的天空美好了太多。一老一少就这样在房顶上看着暖色的恒星消逝在地平线的彼端，然后破裂为满天星屑缀在半个月轮边。森林里的月亮是很亮的，显出些有些发蓝的白，逐渐暗沉的夜色让耳畔没了聒噪的虫鸣，细微的风穿行在常绿灌木的缝隙间发出可爱的咻咻声，这是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安静而祥和的夜晚。

umbrella仰躺在屋顶上，手指轻轻摩擦着X-768冰冷的伞柄。他很享受这种安逸悠闲的时光，虽然他知道这种安逸对他来说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刚刚就算不向FLLFFL确认，那场自爆炸中传来的解雇令他也从耳麦里听的比谁都清楚。重找个东家？老家伙说的到是容易，为伞部门卖命这么长时间，他早就四处树敌无处可去了。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给过他选择的余地，从被伞部门盯上的那一天起，他的人生就彻底的，永远的失去了自主权。

umbrella在房顶上翻了个身，用眼角瞥了一眼正端着刀冥想的老年人。

老年人也是不错的不是吗，至少没像他一样早早地就在计算自己的死期。

回想一下老年人的资料，umbrella觉得老人家真的是蛮不错的。

十几天的相处，虽然对话不多，但是印象里，这个啰啰嗦嗦的老年人正在从一个任务目标逐渐转化成一个有血有肉的存在，温和，聪明，善良，剑术几乎无敌，年轻时杀人如麻，老来有点浪，总喜欢在决斗时放人一马，以及…似乎很不喜欢吃萝卜。

越是了解这个人，他的心里就越有个疙瘩，他从不会为刺杀任何一个目标而后悔，但是他仍然伤了不该伤的人。

这是老头子没死，要是死了呢？他还会感到愧疚吗？就像那些连名字都不被记得就成为他手下冤魂的人，他还会记得吗？

当然，不会。

这就是他的答案，非常现实又非常悲哀的答案。

脑子里总是想着事情是很辛苦的，umbrella按了按额角，放松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

森林里的夜晚是很静的。
面对这种平静，房顶上的两个人虽然各怀心事却也都默契的选择了不去打搅这片难得的宁静。

平静是好事。
可是过分的平静也会让人溺死在安逸的湖泊中，以至于闭目养神的二人，谁都没有发现黑夜中悄悄前行的怪物。

“报告Commander，发现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