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五十度灰

昨夜,西安是属于西安的。

风的小皮鞭趁着夜色抽来,树枝颤栗,落花无数。年轻的姑娘们,要一串多放辣的烤面筋,等车。地铁口的大妈说,这天气适合吃草莓!虽然不清楚这风和草莓之间究竟存在怎样微妙的辩证联系,但乍一听,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飓风来临时,蛋挞不也总脱销嘛。

平静许久的西安,微末的变化,也能在人群之中引发潮汐。

整座城在低低嘶吼,酣畅淋漓。

于是,你要记得关窗。

清晨,风似乎小了些,漫长的夜晚耗散了它不少精力。我们不知道昨夜的西安什么时候才停止嘶吼,陷入寂静,但飘窗上落了一层灰,这是属于西安的五十度灰。

那灰尘在飘窗上铺展开,薄薄的、异常均匀的一层。第一反应不是懊恼,而是新奇,它们睡在我的飘窗上,如此乖巧,如此均匀,像是训练有素,可爱极了。倘若它们能够像一匹纱般被揭起,那定是件完美的艺术品,是要令现代工业赧颜的。没准儿某些灰尘微粒,还是从很遥远的时间上飘过来,尚且带着远古先民的气息。

昨晚的窗户,开了约三分之一。灰尘们通过这条不那么拥挤地缝隙,从容不迫地驻扎在我的飘窗上,默默完成一件了不得的艺术品,大师们总是不辞辛苦且默默创作的。

那张床挨着飘窗,由此,一个大胆的猜想亦或说是结论被得出——它们也在那张床上完成了伟大的艺术品。天啊!我还在梦里沉睡的时候,它们透过窗户,竟然将这样伟大的艺术品铺在了我的床上,我昨晚盖的是我的被子还是那件伟大的艺术品?

天啊!毫无宗教信仰的我,在此刻感到羞愧,不知道该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还是阿门,以便感谢这大西安慷慨的馈赠。

你们可曾收到这份慷慨的馈赠?

I love xi’an, for everything she is, and for everything she isn’t.

然而,这大西安的馈赠,有时候像一对儿王炸,要不起。

于是,你要记得关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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