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1-18 天赐良机——萧道成向皇位进阶的重要一步

        很多重大历史进程的推进也许只是一个偶然的结果，萨拉热窝一名塞尔维亚青年的子弹，让全世界卷入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硝烟之中，一个苹果让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萧道成也在等候着这样的一个机会，自从小皇帝刘昱上次拿自己的肚皮当“靶子”之后，萧道成每天也是提心吊胆，他都是奔五十的人了，经不起折腾了。这件事之后，他和王敬则等人也加快了篡位的步伐。

        这时候还发生了建平王造反事件，建平王是宋文帝的孙子，如果说刘宋开国皇帝刘裕的儿子是“皇一代”，那么建平王刘景素就是“皇三代”与小皇帝刘昱同属于“皇三代”，刘景素比刘昱大十一岁，算是刘昱的堂哥。目前来看，“皇二代”、“皇三代”的成员被杀的杀，死的死，再除去那些不成气候或者少不更事的，能够挑起大梁来的就剩下刘景素了，“时建平王景素为朝野归心，潜为自全计，布诚于帝。”满朝文武在刘昱的“杀人游戏”的折腾之下也是战战兢兢，因此大家背地里寻找新的主子也是正常的。刘景素也不想造反，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刘昱的那些宠臣如杨运长、阮佃夫等人担心大臣们真的有一天将刘昱废掉之后，自己也是命不久矣。因此，反复篡夺刘昱杀掉刘景素，并且几次给刘景素扣上“谋反”的高帽，刘景素也是被逼无奈，为了保命只得在京口（江苏镇江）做好一切安排，并且结交建康城内的武将，他当然也向萧道成抛来了“橄榄枝”，但萧道成对于刘景素“拒而不纳”，根本不予理睬。萧道成心理有自己的“小九九”，他是希望自己当皇帝的，刘景素俨然一副自信心爆棚，各方面素质都很高的样子，史书记载他还留有文集。如果让刘景素当了皇帝，皇位估计就没有萧道成啥事了，所以萧道成在刘景素谋反之际，果断灭掉了他。并且又给自己带来了不小的政治功绩。

        随着萧道成威名越来越重，刘昱也感受到了压力，但他能做的也只是非常搞笑的行为，《南史》记载：“苍梧深相猜忌，刻木为帝形，画腹为射堋，自射之，又命左右，射中者加赏，皆莫能中。时帝在领军府，苍梧自来烧之，冀帝出，因作难，帝坚卧不动。苍梧益怀忿恚，所见之物，呼之为帝。加以手自磨鋋，曰：‘明日当以刃萧道成。’”刘昱刻了一个酷似萧道成的木头小人，让左右拿箭射他，并说射中者有重赏。但左右“皆莫能中”，这四个字又是史书“春秋笔法”的地方，难道是左右不听刘昱的话，或者不愿意要赏赐吗？他们是不敢射呀，估计这些宠臣大部分都已经被萧道成收买了。或者说小皇帝的一举一动萧道成看到都清清楚楚。刘昱胡闹，但他们可不敢触犯萧道成呀。另外，刘昱没事儿就去萧道成的领军府门口放一把火，逼迫萧道成出来，但萧道成根本不搭理这种闹剧。最后，刘昱竟然看啥啥都像萧道成，自己边磨刀边说要亲手杀掉萧道成。他的母亲骂他，如果没有了萧道成谁来给你保家卫国？刘昱的种种行为都让人觉得他“too young，too simple，sometimes native。”他对萧道成真是无可奈何。

        时间很快就到了公元477年的七夕节，根据《宋书》、《南齐书》、《南史》、《资治通鉴》的史料可以看出这天刘昱的行程单是满满的。《宋书》这样记载“七月七日，昱乘露车，从二百许人，无复卤簿羽仪，往青园尼寺，晚至新安寺就昙度道人饮酒。醉，夕扶还于仁寿殿东阿毡幄中卧。时昱出入无恒，省内诸皞，夜皆不闭。”早上刘昱带着一干人等，驾着车跑到了“青园尼寺”，这个以杀人取乐的人去尼姑所住的寺院估计决不是为了拜佛吧，具体干啥读者可自行脑补。傍晚又去找昙度道人饮酒。《南齐书》记载则更有意思，“五年七月戊子，帝微行出北湖，常单马先走，羽仪禁卫随后追之，于堤塘相蹈藉。左右张互儿马坠湖，帝怒，取马置光明亭前，自驰骑刺杀之，因共屠割，与左右作羌胡伎为乐。又于蛮冈赌跳。际夕乃还仁寿殿东阿毡屋中寝。”就是说，他去了北湖玩耍，跑得太快，后面的仪仗队都跟不上，一片混乱，左右心腹张互儿不小心还掉进了湖里，刘昱一气之下将马杀掉。又跟一堆羌胡乐师为乐，并在蛮冈跟人“赌跳”，赌跳就是以跳跃的高低比赛胜负，刘昱唯一可取之处估计就是他的杂技才能了，五六岁就能够爬杆，离地数丈之高，在杆子上能待上半顿饭之久的时间。《南史》记载更加丰富：“七月戊子，帝微行出北湖，单马先走，羽仪不及，左右张五儿马坠湖，帝怒，自驰骑刺马，屠割之。与左右作羌胡伎为乐。又于蛮冈赌跳，因乘露车，无复卤簿，往青园尼寺。晚至新安寺偷狗，就昙度道人煮之饮酒。”又增加了偷狗，吃狗肉的环节。《资治通鉴》也保留了偷狗吃狗肉的情节。可以看出《南史》依旧保持了以往的特点，记载最为生动，并且有很多小说笔法。

        由此可以总结，他这一天的行程，去北湖游玩、庖丁解马、与羌胡伎为乐、蛮冈赌跳、青园尼寺游玩、新安寺偷狗、与昙度道人吃狗肉饮酒、回到仁寿殿。刘昱回到仁寿殿之后，并没有直接睡觉，因为是七夕节，他告诉自己的宠臣杨玉夫，说晚上你守在这里，看着月亮，等着织女渡河的时候就叫醒我。此时，刘昱已经跑去与内人“穿针”，“穿针乞巧”，是指每年七月初七之夜，女子手执五色丝线和连续排列的九孔针（或五孔针、七孔针）趁月光对月连续穿针引线，将线快速全部穿过者称为“得巧”。估计也是喝多了，刘昱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但杨玉夫是心烦意乱，他在刘昱身边每日也是提心吊胆，刘昱高兴的时候，对他是百般喜欢，但是又会突然变脸说：“明日就杀了你，把你的肝肺都掏出来。”谁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呀。尤其是这织女会牛郎，古往今来谁真看着了？万一说没看见，刘昱一怒杀了自己完全有可能。思前想后，决定先下手为强，“其夕玉夫候帝眠熟，至乙夜，与万年同入毡幄内，取千牛刀杀之。”之后，这帮宠臣赶紧去找萧道成的心腹王敬则，王敬则带着刘昱的人头去找萧道成，二人一起带兵进入皇宫，迅速稳定局势，大殿中的人看见萧道成高呼“咸称万岁”。萧道成立十岁的刘准为“傀儡”，两年之后取而代之成为南齐开国皇帝。

可以说刘昱突然被杀死这件事是萧道成措手不及的，但也迅速加快了萧道成的篡位步伐，如果再大胆一点，看到这帮宠臣杀完之后立刻去寻找萧道成的行为，